“還不快走?”坐上馬車的君九澈撩起車簾,見她還站着,不由催促着她。
“來了。”顧傾淺應道,便也上了馬車。
晚妝手中握着皮鞭,便揮打着馬背,大喊一聲,“駕……”
圍觀的百姓紛紛讓出道來,馬車便行駛在馬路中央,朝皇宮的方向緩緩駛去。
馬車一走,百姓們指着他們的馬車,依舊指指點點。
馬車內,顧傾淺低頭不語,只專注的看着自己的雙腳。
君九澈瞄了她一眼,說起了正事,“薛平畏罪自殺這件事,你怎麼看?”
聽到他的問話,顧傾淺這才擡起頭來,道:“師兄固然有錯,但也不會這麼着急的尋死,恐怕和二皇子脫不了關係。”
君九澈微微點頭,“聽刑部的人說,你師兄是割腕自殺,牢房裏還殘留着摔碎的碗。”
“師兄是受了二皇子的蠱惑,加上平日裏又不待見我,一心想要一爭高下,纔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薛平也不值得她同情,但他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死了,顧傾淺只是替他不值,爲二皇子那種陰險狡詐之人賣命,最後還丟了性命。
“本王查過,你師兄雖父母早亡,可這世間還有一個人對他極爲重要,司徒鈺就是抓住他這個弱點。”
顧傾淺聽到君九澈的話,陷入了沉思,“你的意思是,二皇子用這個人的性命來要挾師兄,他才擔下了所有的罪名?”
君九澈點了點頭。
“那這個人是誰?現在在哪兒?”
“她是你師兄青梅竹馬的戀人,名叫玉燕,現如今在司徒鈺的手中。”
聞此,顧傾淺不由握緊拳頭,一臉憤怒道:“這個卑鄙小人。”
“要想把她救出來,不是難事,就看本王肯不肯。”
聞言,顧傾淺忍不住說道:“師兄所犯下的錯,已經用生命來償,可那位姑娘是無辜的。”
說到這,顧傾淺滿臉怒容,“難道我們就任由他逍遙法外嗎?”
君九澈勾脣冷笑,“我們就算指證他指使的薛平陷害你,殺害了秋兒,也不足以將他定罪,皇上講究的是證據,弄不好連你自己都搭進去,反被扣上一個誣陷皇子的罪名。”
顧傾淺緊緊握着拳頭,除了爲那些無辜的人打抱不平之外,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御醫,而二皇子的母妃是陳貴妃,擁有整個陳家的勢力,她無疑是在以卵擊石。
可儘管這樣,她也想與皇室中人鬥一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司徒鈺已經對她起了殺心,往後她會更加小心,步步爲營。
薛平一死,整個案子到此結束。
司徒明朗下令,案子已經了結,不再讓人側查此事。
顧傾淺第一次感覺到,沒有權利的人,只能任人宰割。
她若想在皇宮裏立足,除了自保之外,還要和二皇子、陳貴妃鬥智鬥勇。
下了早朝後,司徒明朗便將君九澈和顧傾淺留下,被單獨召喚到了御書房。
“不知皇上召微臣來,所爲何事?”
聽司徒明朗這麼一說,顧傾淺與君九澈當即便明白,他找他們來是來問話的。
君九澈臉上波瀾不驚,“皇兄原來是爲了此事生氣……”
司徒明朗一頓訓斥,“你還有臉說?真是丟盡了我們皇家的臉面。”
君九澈沉默不語。
顧傾淺覺得,這個時候她也保持沉默爲好。
“你們老實告訴朕,你們是不是……”司徒明朗沒有繼續說下去,指着他們兩個,一臉怒容的質問。
君九澈反問,“是與不是,這些還重要嗎?”
司徒明朗面色鐵青,“你……”
君九澈拂袖,大義凜然道:“天下人如何看待本王,本王根本就不在乎。”
顧傾淺擡頭,呆呆的看着他。
君九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從容淡定,坦坦蕩蕩道:“本王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皇兄也不要來過問臣弟與顧大人是否有姦情,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司徒明朗的臉色緩了緩,“朕也不願相信,可現在整個帝都都知道了,你說,該如何解決?”
君九澈不禁失笑,“天下之大,悠悠衆口,皇兄覺得,你能堵的了他們的嘴嗎?”
司徒明朗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朕已經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儘快給你尋一門親事,你已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成親了。”
見司徒明朗提到自己的婚事,君九澈當場變了臉色,“皇兄,臣弟的婚事不勞您費心,若非良人,本王寧願終生不娶。”
“你……”司徒明朗怒火中燒,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你是想氣死朕嗎?你難道就不顧及母后的感受?你還當自己是三歲孩童嗎?自古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父皇去世,朕作爲一國之君,你的兄長,有義務爲你指婚。”
君九澈冷若冰霜道:“我命由我,不由他。”
說完這句話,君九澈便拂袖離去。
見他如此,司徒明朗氣的直拍龍案,“反了,豈有此理!竟敢頂撞朕,他眼裏還有沒有朕?”
這是君九澈第二次頂撞皇上,但顧傾淺卻是第一次見,讓她驚訝萬分。
見君九澈都離開了,她留在這兒只會觸怒司徒明朗,還是趕緊開溜吧!
“皇上,微臣告退……”
說完,她便轉身快步離去。
司徒明朗也沒有說什麼,她也就平安無事的離開了御書房。
走出御書房,顧傾淺便見君九澈已經走遠,不由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王爺……”
聽到顧傾淺的呼喊聲,君九澈才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顧傾淺快步上前,走到他的面前,忍不住說道:“王爺剛纔那番言詞,令微臣刮目相看。”
君九澈身上還真有幾處和自己相似的地方,在得知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理時,她也曾堅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可經過這次入獄,她才明白,只有自己足夠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身邊最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