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近之後,顧傾淺忍不住問道:“國師大人今日怎麼進宮了?”
蕭安然微微一笑,“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顧傾淺愣了愣神,有片刻的驚訝之色。
蕭安然含笑點頭,“不錯,聽聞皇上已經爲顧大人與公主賜婚,蕭某特別向顧大人道喜。”
聞此,顧傾淺勉強一笑,“國師大人也是來挖苦在下的嗎?”
蕭安然輕輕一笑,“看樣子,顧大人對於成爲駙馬爺這件事,並不是很滿意。”
顧傾淺苦澀一笑,她是有苦不能言。
“顧大人,既然你不願意,爲何又要接旨呢?”
顧傾淺嘆息一聲,“此事說來話長,日後國師大人就明白了。”
蕭安然看了眼天色,忍不住問道:“顧大人是不是打算出宮?”
顧傾淺每日晨時當值,黃昏回家,現在已經日落西山了,她的確正打算回府。
於是,她沉默的點頭。
蕭安然笑了笑,“正巧,蕭某也要回府,不如顧大人隨我一同出宮吧!”
聞此,顧傾淺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只得答應,“如此,就多謝國師大人了。”
聽到她客套的話語,蕭安然眸子暗了暗,“走吧!”
馬車內,蕭安然與顧傾淺分別坐在馬車的兩側,誰都沒有說話,馬車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蕭安然是一個給人很溫暖很舒服的男人,可爲何跟他待在一起,比和君九澈在一起還壓抑呢?
沉默良久,蕭安然率先開了口,“顧大人似乎與我生疏了。”
聽到這話,顧傾淺沉默了,不由回想起那日在街上與他相遇的場景,他身如玉樹,丰神俊朗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拯救了她和那些小姑娘。
第一次見他,她就有種溫暖的感覺,一見如故。
在曲水流觴宴上,他曾爲自己解圍。
顧傾淺擡眸,勉強一笑,“有嗎?”
對面的蕭安然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朝她的臉頰襲來。
顧傾淺下意識的躲了一下,他的手頓了頓,隨後幫她理了理耳畔的一縷青絲。
馬車內的氣氛有些尷尬,顧傾淺的睫毛微微顫動,自己伸手撩了一下頭髮,道了一聲,“多謝。”
“淺淺,其實你與我不必如此生疏。”蕭安然收回了手,眸子黯淡無光道。
聽到他喚着自己的名字,顧傾淺一臉詫異的擡頭望着他,“你……你叫我什麼?”
蕭安然微微一笑,“淺淺啊!”
“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顧傾淺滿臉震驚的看着他。
蕭安然始終淡笑道:“知道,你是顧家嫡長女,四歲就被送到了藥鬼谷,十二年內,你已名揚天下,成爲江湖中口口相傳的鬼醫聖女。”
他輕描淡寫的說着,卻讓顧傾淺震驚不已。
她神色一變,立馬變得警惕起來,手中握着三根銀針,對着蕭安然的脖子,聲音清冷道:“你是誰?爲何知道我這麼多事?還是說,你一直在背後調查我?你接近我有何目的?”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既然早就知道自己是誰,又爲何假裝不認識?又或者,他是暗中調查過自己?
若真的是這樣,那此人不容小覷。就連君九澈都查不到,他竟然能輕而易舉的查到。
他一直不拆穿自己,到底有何目的?
“淺淺,你應該聽過‘拂衣公子’的名號吧?”
“拂衣公子?”顧傾淺喃喃自語。
她行走江湖時,自然聽說過此人的名號,聽說此人來無蹤去無影,武藝高強,懲惡揚善,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善人。
“莫非你就是拂衣公子?”顧傾淺下意識問道。
蕭安然微微點頭。
顧傾淺忍不住說道:“我行走江湖,與你只聞名未蒙面,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鬼醫聖女的?”
蕭安然繼續說道:“因爲我是你名義上的師兄,自然對你的事有所耳聞。”
“你是我師兄?”顧傾淺驚訝出聲,隨後否認,“不可能,我師傅只有我這一個徒弟,我也從未聽說過我有一個師兄。”
她不明白,蕭安然爲何要騙自己是她的師兄,就算想接近她,也不用編造一個如此假的謊言吧?
蕭安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臉無奈道:“你勒還記得你有一位師伯,名叫葉南山?”
聞此,顧傾淺一臉意外,“你的意思是,你是我大師伯的徒弟?”
蕭安然點了點頭,“我的師傅,就是終南山上的世外高人葉南山。”
顧傾淺陷入了沉思,她現在腦子很混亂,需要理一下思緒。
如果蕭安然真的是大師伯的徒弟,爲何她從未聽娘和師傅提起過?
她從未見過大師伯,也只是聽他們提起過,說大師伯與二師伯不和,祖師爺雲遊四海後,他便離開了藥鬼谷,從此了無音訊。
如今,蕭安然突然告訴自己,他就是葉南山的徒弟,她名義上的師兄。
蕭安然看着她的反應,無奈一笑,“我知道,我現在告訴你這些,你定然不會相信。但你想一想,我爲何會卜卦,通曉天文地理?我爲何憑着這一身本事,坐上了國師的位置?”
聞此,顧傾淺細細的想來,蕭安然所會的東西都是大師伯精通之術,難道他真的是大師伯的徒弟?
“自打我出生起,就從未見過大師伯,對他的瞭解少之又少,你既然知道我四歲就離開了家,被送到了藥鬼谷,想必你說的都是真的。”
因爲當年她被送走之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蕭安然能夠得知,想必也是從葉南山口中得知的。
“淺淺,你這是相信我是你師兄了?”蕭安然面露喜色。
顧傾淺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你我也從未見過,你是如此將我認出的?”
蕭安然淺淺一笑,“師妹若不是忘了,我掐指一算,便知道你不日就會回到帝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