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鳥兒的羽毛通身是綠色,只有頭頂上的羽毛是金黃色的。
“金絲雀……”顧傾淺喃喃道:“這鳥一定很貴吧?”
蕭安然輕描淡寫道:“朝中一位大臣送的。”
聞此,顧傾淺陷入了沉默。
他身爲國師,位高權重,恐怕朝中有許多大臣前來巴結他吧?
這偌大的國師府,除了府中的傭人,沒有家人,沒有妻兒,只有他一個人,的確很孤獨。
顧傾淺看向他,忍不住說道:“蕭國師……”
“淺淺,你我都已經相認,還要如此生分嗎?”蕭安然也凝望着她,她與君九澈都能如此親暱,而她卻還一直叫自己國師。
顧傾淺面露尷尬之色,“叫習慣了,一時之間難以改口。”
說到這,顧傾淺頓了頓,忍不住問道:“師兄,這偌大的國師府,只有你一個人嗎?”
蕭安然點了點頭,目光眺望着遠方,緩緩說道:“我從小便無父無母,幸得師傅相救,將我養在身邊,收我爲徒,傳授我武功,教我如何看星宿,識天文地理。”
聞此,顧傾淺面色暗了暗,一臉歉意道:“師兄,抱歉,我不知道你……”
蕭安然轉過頭來,凝望着顧傾淺,淡淡一笑,“無妨,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
“那師兄是如何當上國師的?”顧傾淺非常好奇,他年紀輕輕,是如何成爲一國國師的?
蕭安然目光呆滯,彷彿陷入了回憶。
良久,他纔開口說道:“這件事要從六年前說起,那年師兄正直弱冠之年,離開終南山,離開了師傅,獨自闖蕩江湖,懲惡揚善,我給自己取了個名號,就叫做拂衣公子。”
蕭安然給她講述着他闖蕩江湖那些事兒,顧傾淺不由想起自己闖蕩江湖所遇到的事兒,兩人心造不宣,彷彿找到了共鳴。
頓時,兩人有說有笑起來。
“後來,我就遇到了微服私訪的當今陛下,那年,蜀中大汗,一連數月都不曾下過一滴雨。一連幾座城池受災,百姓的糧食顆粒無收,城中富商倒可以用銀子從別的地方運糧尚可飽腹,而老百姓卻活活餓死,朝廷因無稅收而遭受損失,雖有糧食賑災,可井水枯竭,老百姓沒糧沒水,只能等死。皇帝心急如焚,就親自前往蜀中賑災,當地官員無計可施,解決不了喫水問題……”
蕭安然的話還未說完,顧傾淺便打斷了,微微一笑,“所以,這個時候,師兄就自告奮勇的出現了。”
蕭安然不由摸了摸她的頭,道:“聰明,開造運河,將百里之外的河水引進老百姓的農田,解決了乾旱問題,同時,我還算出,三日後將會有暴雨,可他們沒一個人相信我說的話。”
顧傾淺忍不住問道:“後來呢?是不是應驗了?你就成了樓蘭的大功臣,皇上看到了你的能力,就冊封你爲國師?”
蕭安然點頭,“皇上要我留在帝都,爲他占星卜卦,庇佑樓蘭國運昌盛。”
“師兄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不僅將蜀中的百姓救離水火之中,還保佑了樓蘭國運昌盛。”
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將自己的醫術發揚光大。
而蕭安然與君九澈願望是一樣的,都是爲國效力之人,他們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守護着這個國家。
蕭安然淡淡然笑,“師妹也不差,醫毒雙絕,救人無數,名揚天下。”
原本她在誇獎蕭安然,結果反過來他就誇起自己來。
顧傾淺見天色漸晚,太陽已經落山,她忍不住轉過身來,面對着蕭安然,道:“師兄,我該回去了。”
蕭安然看了看夜色,不由點了點頭,“好,我讓夜暝送你。”
“不……”顧傾淺剛想拒絕。
蕭安然便衝外喊道:“夜暝……”
不出一會兒,夜暝便來到他們面前,一臉恭敬道:“屬下在。”
“替本尊送送顧大人……”蕭安然目不轉睛的望着顧傾淺。
“是,主上……”夜暝頷首,隨後一臉恭敬的朝顧傾淺道:“顧大人,請。”
顧傾淺微微點頭,便率先朝迴廊外走去,夜暝緊隨其後。
回到顧府,顧傾淺發現一家人都在等着她回去用藥膳。
正廳內,顧長風與沈妙雲坐在桌子前,晚妝她們立在一旁,氣氛有些濃重。
“回來了,坐吧!”顧長風面無表情道。
顧傾淺沉默的點頭,便走了過去,坐在了桌子前,望着滿桌的菜餚,他們一動也未動,她忍不住說道:“爹、娘,等不到我,你們可以先喫。”
沈妙雲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筷子,不由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她的碗中,道:“聽說皇上將公主許配給你了?”
顧傾淺沉默的點頭。
沈妙雲再次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顧傾淺端起碗筷,不由吃了一口,淡淡道:“目前還沒想好。”
顧長風一臉嚴肅道:“此事關係重大,不如你去向皇上坦白吧!”
聞言,沈妙雲連忙說道:“皇上一旦知道淺淺是女兒身,她還有命可活嗎?”
顧長風反駁道:“難道你讓淺淺繼續假扮到底,將公主迎娶過門?此事遲早都會暴露,與其等皇上知道,還不如自行負荊請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沈妙雲聽了後,陷入了沉默。
顧長風責備的看了她一眼,“都怪你,當初就不應該將她接回來,你非要讓她回來。”
“我那不是爲了顧家着想嗎?”沈妙雲眼眶一紅,與顧長風爭執起來。
顧傾淺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臉冷漠道:“夠了……”
他們夫婦二人才收了嘴,大家臉色都不太好。
流珠忍不住勸道:“老爺,夫人,你們別吵了。”
“流珠,你們先下去吧!”顧傾淺聲音清冷道。
“是……”聞此,流珠皺了皺眉,與畫屏她們福了福身,紛紛走出了正廳。
頓時,廳內便只剩下顧傾淺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