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眼淚從她的眼中滑落,滴在了他的臉頰上。
下一刻,她的紅脣離開了他的脣,她站直身子,念念不捨的望了君九澈一眼,狠心的轉過身去,邁着沉重的步伐,緩緩朝房門走去。
她雙手打開面前的這扇門,明媚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知道,她今日邁出這道門的門檻,也許就意味着永別。
可她卻毫不猶豫的踏出了這道門檻,將房門掩上,她轉過身去,便不作停留的朝藏劍山莊外走去。
她害怕自己一停留,就不忍心離開他了。
“澈哥哥,很幸運,老天讓我們相遇,讓我無法自拔的愛上你,雖然我們相愛的時間太短,但已經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都說我是天煞孤星,起初我還不信,直到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的倔強,我的堅強,被無情的瓦解,我不想連累你和爹孃,既然一切都因我而起,那就讓我去了結這一切,哪怕我與你只有一段短暫的幸福,哪怕我們只做了一夜的夫妻,今生能夠遇見你,已經是我最大的幸福。”
顧傾淺臨走時,在心裏默默的說了好多想要對君九澈說的話,她沒有勇氣當面告訴他,她只能將這裏心裏話藏在心底。
“顧姑娘,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段飛一臉疑惑的看着她。
顧傾淺淡淡的說道:“王爺昨晚睡在了聽雨閣,你去門外守着吧!記住不要吵醒他。”
聽到這話,段飛一臉詫異,這麼說,昨晚王爺睡在了她的房間?
一想到兩人再次同牀共枕,段飛便咧嘴一笑。
顧傾淺瞥了他一眼。
段飛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不讓顧傾淺看出他在笑,“那個,顧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出去走走,不要告訴任何人。”顧傾淺淡淡的開口,便毫不猶豫的朝藏劍山莊外走去。
段飛一臉不解的盯着她的背影,“這大清早的,她一個人上街走走,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
他轉念一想,顧傾淺會武功,又會用毒,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便沒有放在心上,轉身朝聽雨閣走去。
街道上的行人比較少,現在還不是趕集最熱鬧的時候,早點鋪卻早早開門做生意了。
“賣包子勒……新鮮出爐的包子……”
聞着街道上包子鋪發出的香味,夜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擡頭看向面前的蕭安然,忍不住問道:“主上,你餓不餓,要不要來點包子?”
他們天剛亮,就已經到這兒來等了,連早膳都沒來得及喫。
聽到夜暝的話,蕭安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本尊讓你備的馬呢?”
“都在城外呢,只等主上出城。”
聽到這話,蕭安然不由擡頭看向街道的兩旁,似乎在尋找那抹熟悉的倩影。
“顧小姐怎麼還沒來?”夜暝也探頭看去,忍不住說道。
蕭安然眸子暗了暗,心裏也沒底,她與君九澈的感情到了什麼地步,他也從無得知,但君九澈爲了她,不惜背叛自己的皇兄,公然劫囚帶她遠走高飛,這一點,他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
如今,遲遲不見她來,他的心裏頓時有一絲害怕。
“來了……”就在蕭安然沉浸在自我意識中時,耳畔傳來夜暝的聲音。
蕭安然回過神來,擡眸望去,果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倩影,她依舊戴着面紗,露出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
他俊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連忙吩咐道:“夜暝,快去準備一籠包子。”
見蕭安然發話了,夜暝連忙應道:“是……”便歡歡喜喜的朝包子鋪走去。
顧傾淺來到蕭安然的面前,垂着眼簾,道:“師兄,抱歉,讓你久等了。”
蕭安然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沒事,只要你來了就好。”
顧傾淺擡眸,目光淡淡道:“咱們走吧!”
蕭安然點了點頭,“我已經命夜暝備了馬匹,就在城外,爲了不讓城門口的守衛起疑心,咱們步行出城吧!”
顧傾淺沉默的點頭,便率先邁步朝前走去。
見狀,蕭安然連忙跟上她的步伐。
夜暝買完了包子,發現他們已經走遠,微微一愣,便趕緊跟上。
三人一前一後的來到城門口,守衛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出城幹嘛的?”
蕭安然連忙說道:“我這妹妹得了重病,我打算帶她出城醫治。”
聽到這話,守衛不禁起疑,目光落在顧傾淺的身上。
“城中大夫郎中多的是,你們爲何偏偏要出城尋醫?”
蕭安然眼波流轉,繼續說道:“我這妹妹得的不是普通的病症,城中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什麼病如此嚴重還要戴了面紗?莫不是心裏有鬼。”
說罷,那守衛便伸手去抓顧傾淺臉上的面紗。
蕭安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守衛的手腕兒,“官爺,碰不得。”
顧傾淺目光轉動,靈機一動,不由伸手點了兩下身上的穴位,她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連忙用手捂住面紗下的脣,不斷的咳嗽,看起來十分難受。
當她將手拿出來時,她的手掌心中便有一口鮮血。
見此情形,那守衛嚇得連忙後退一步,一臉後怕道:“莫非你妹妹得的是肺癆?”
見顧傾淺吐血了,蕭安然臉色一變,眸子中流露出擔憂的神情,“不錯,官爺還是不要碰舍妹爲好,小心傳染上這不治之症。”
聽到這話,幾個守衛都後退一步,離他們遠遠的,連忙擺了擺手,“趕緊走趕緊走……”
見他們貪生怕死的模樣,顧傾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蕭安然連忙攙扶着顧傾淺的手,一臉緊張道:“妹妹,哥哥就算尋遍天下名醫,也要治好你的病。”
“少爺,小姐,等等我。”夜暝見他們朝城外走去,便也裝作是他們的家僕,追了上去。
“真晦氣,一大早碰到一個肺癆。”那守衛拍了拍身上的官服,似乎要將黴運一掃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