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妝,醒醒。”
晚妝醒來,連忙揉了揉眼睛,看向君九澈,“王爺,小姐醒了嗎?”
君九澈搖了搖頭,“你家小姐全身發熱,想必是寒氣入體了。”
聞此,晚妝連忙站起身來,走了過去,蹲下摸了摸顧傾淺的額頭,“這麼燙……”
她連忙站起身來,擡頭看了眼破廟外,見雨勢已經停了,她皺着眉頭,道:“這麼晚了,我們根本進不了城,這可如何是好?”
君九澈忍不住說道:“你先去外面弄點水回來,給她冷敷一下降降溫。”
晚妝點了點頭,“好……”便快速的朝破廟外走去。
見晚妝離開,君九澈回頭看了一眼顧傾淺,只見她眉頭緊皺,嘴裏還說着夢話,“不要……不要離開我。”
她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痛苦,君九澈不由握住她的雙手,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連忙說道:“淺淺,本王在,本王不會離開,本王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
說罷,他便伸手爲顧傾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見她燒得滿臉通紅,他焦急不安起來。
“淺淺,你要撐住,過了今晚,我便帶你進城去找大夫。”
她本身就是大夫,以前都是她給別人治病,如今輪到她自己生病了,他們卻無可奈何。
君九澈只期盼着天能夠早點亮,等到城門一打開,他就能帶她去看病了。
想到這兒,君九澈緊緊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敢鬆開,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臉頰,時不時朝破廟外看去。
“晚妝怎麼還不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君九澈聽到了腳步聲。
“水來了……”晚妝出現了,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
只見她的手中拿着一個水袋,蹲在他們的身旁,將水袋遞給了君九澈。
君九澈接過水袋,便往自己的手帕上倒,將帕子浸溼,隨後摺疊起來,輕輕地放在顧傾淺的額頭上。
這樣反反覆覆,漫長的一夜便過去了。
次日,清晨。
下了一夜的雨,天空逐漸放晴了,蔚藍色的天空上飄着白白的雲朵,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草坪上。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了破廟之中。
顧傾淺從昏迷中緩緩醒來,便見自己躺在一堆雜草上,而君九澈就坐在她的身旁,靠着記祭祀桌睡着了。
她不由坐起身來,儘管她很小心,但還是吵醒了君九澈。
見顧傾淺醒來,君九澈臉上露出了欣喜,“淺淺,你醒了。”
顧傾淺望着君九澈,怔了怔,沒有說話。
她不是已經趕他走了嗎?他怎麼還在這兒?
她不由掃了一眼四周,發現他們身處破廟之中,而他們就在這過了一夜。
君九澈的聲音也吵醒了熟睡的晚妝,她睜開眼時便,看到坐起身來的顧傾淺,一臉高興道:“小姐,你終於醒了。”
顧傾淺想要站起身來,見此情形,君九澈連忙起身去扶她。
而顧傾淺沒有領情,而是將他的手推開了,自己站起身來。
君九澈望着自己懸在半空的手,深邃的拇指暗了暗,他現在連碰都不願意讓他碰她了嗎?難道她就這麼討厭自己?
在她站起身來的那一刻,頓時感覺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了過去。
幸虧君九澈伸手及時扶住了她的腰,所幸她纔沒有摔倒。
顧傾淺望着上方的俊臉,四目相對,明明眼中皆有彼此,卻還要裝作陌生人一樣冷淡。
看着這個情形,晚妝臉微微一紅,連忙低下了頭,道:“那個,小姐,我去將馬車牽過來。”
說罷,她便跑了出去。
見晚妝跑了,顧傾淺連忙從君九澈的懷裏起來。
她低垂着眼簾,低聲說道:“不是讓你走了嗎?你怎麼還在這兒?”
聞此,君九澈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昨晚是誰一直拉着本王的手,讓本王不要離開她。”
聽到這話,顧傾淺不由陷入了沉思,她昨晚有嗎?
她記得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身處黑暗之中,而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都離她而去。
隨後,她好像聽到了某個聲音,一直在自己耳畔道:“淺淺,本王不會走,本王哪裏也不去,本王會一直陪着你……”
原來,那個聲音便是他的,在夢裏,她聽到他的聲音,她的心裏逐漸安定起來,有了一種安全感。
讓她在黑暗之中,逐漸看到了光明和溫暖。
“怎麼不說話?”
見她沉默不語,君九澈不由皺了皺眉。
顧傾淺擡眸,目光凝視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聽到她這話,君九澈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因爲,你是本王最重要的人,也是此生唯一愛過的女子。本王真的不知道,失去了你,本王該怎麼辦……”
這些日子,沒有顧傾淺在他身邊,他心如刀割,腦海裏不斷回想着她對自己說的那些絕情的話。
“淺淺,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嗎?你明明心裏還有本王,爲何要裝作一副絕情的樣子?”
聽到君九澈的話,顧傾淺終是忍不住掉下一滴淚來。
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眶,順着潔白的臉頰,緩緩滾落在他的肩膀上。
她聲音哽咽道:“君九澈,對不起……”
這些日子,她逼着自己不去想他,逼着自己說出一些違心的話,他痛,她也痛。
聽到她的話,君九澈不由放開了她,望着她臉上的淚水,不由輕輕地爲她擦拭掉,“這滴淚,你是爲本王而流的嗎?”
顧傾淺低垂着眼簾,沉默的點了點頭。
君九澈面露喜色,“這麼說,你不會再躲着本王了?不會再回避我們的感情了?”
顧傾淺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故意讓自己狠心起來,故意趕他走,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可他依舊爲自己而來。
他爲她尋醫書,他爲她撐傘。
他爲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昨夜,他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照顧了自己一夜,她還能繼續裝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