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司徒嫣不由低着了頭,一臉自責道:“剛纔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說到底,這一切皆因我而起,若嫣兒早點答應和親,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若她沒有喜歡上顧傾淺,或許她的女兒身也不會暴露。若她答應去和親,他們也不會被父皇拆散了。
說到底,都是因爲她,才害的顧傾淺與九皇叔相愛無法相守。
“寧馨,你千萬別這麼說,這一切不是你的錯。”聽到司徒嫣自責的話語,顧傾淺連忙說道。
君九澈跟着附和,“是啊!嫣兒,這本就不是你的錯,你又何須往自己身上攬?”
司徒嫣衝他們微微一笑,隨後轉頭衝司徒明朗道:“父皇,您就饒了九皇叔和傾城姐姐吧!兒臣願意和親。”
此話一出,皇太后與司徒明朗一臉震驚的看着她。
“寧馨,你說什麼呢?莫不是糊塗了?”
司徒明朗板着一張臉,怒斥道:“胡鬧,和親之事,事關國體,豈容兒戲?你就莫給朕添亂了。”
司徒嫣一臉認真的說道:“父皇,嫣兒說的都是真的,嫣兒自願嫁到北冥去和親,還請父皇可以成全九皇叔與傾城姐姐。”
說罷,司徒嫣便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寧馨,你……”顧傾淺一臉詫異的看着她,喫驚的說不出話來。
“嫣兒,別胡鬧,九皇叔就算是戰死沙場,也絕不會讓你嫁到北冥如和親。”
聽到他們的話,司徒嫣擡起頭來,微微一笑,道:“九皇叔,傾城姐姐,這是嫣兒自己的選擇,你們就不必再勸我了。”
皇太后不忍心的說道:“寧馨啊!我們樓蘭就你這麼一個公主,哀家怎麼忍心讓你遠嫁他鄉去和親?”
別說太后不忍心,就連司徒明朗都不忍心,他就司徒嫣一個女兒,視爲掌上明珠,明日裏對寵溺的就是她了,他怎麼捨得讓自己唯一的女兒遠嫁?
司徒明朗臉色不悅的衝她擺了擺手,“嫣兒,這裏沒你的事,趕緊回你的紫寧宮去。”
司徒嫣跪在那兒沒有動,緩緩道:“父皇,皇祖母,九皇叔,你們先聽我把話說完。”
說到這兒,司徒嫣頓了頓,轉而又道:“經過這半年內發生的種種,嫣兒發現自己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刁蠻任性的公主了。”
她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墨煜軒對她說的那番話。
“公主,這不是你想不想嫁的問題,我知道公主不想變成政治的犧牲品,可身在皇家,誰不是身不由己,誰又能主宰自己的使命?你身爲樓蘭唯一的公主,和親不僅僅關乎我們個人的幸福,更關乎兩國的黎民百姓,難道你就想看到樓蘭與北冥開戰嗎?”
或許墨煜軒說的沒錯,她身爲樓蘭國唯一的公主,身上肩負着兩國的生死存亡,爲了兩國和睦,她不得不去和親。
顧傾淺爲了代替自己,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司徒嫣繼續說道:“父皇,嫣兒知道,您疼愛兒臣,不願兒臣嫁到北冥去和親。可嫣兒現在想明白了,我身爲樓蘭國唯一的公主,身上肩負着兩國的使命。而這個使命,不應該讓傾城姐姐替嫣兒去完成。”
說到這兒,司徒嫣不由看了顧傾淺一眼。
顧傾淺不由衝她搖了搖頭,“公主……”
司徒嫣微微一笑,“傾城姐姐,你不必說了,這一次,就讓嫣兒爲你們做些什麼吧!”
她再次擡頭看向高高在上的君九澈和皇太后,道:“父皇,兒臣自願嫁到北冥去和親,還望成全。”
說罷,她便深深的向司徒明朗磕了一個頭。
皇太后看着這樣的司徒嫣,不由嘆息一聲,“嫣兒着實長大了,懂事了。”
眼前的司徒嫣,哪還有以爲的刁蠻任性,儼然變成了一個大姑娘,懂得體諒別人了。
“嫣兒,你是朕最疼愛的女兒,朕怎麼忍心……”司徒明朗欲言又止,不禁搖頭。
司徒嫣微微一笑,“父皇,嫣兒已經長大了,往後的日子,我會自己照顧自己。”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嫣兒是自願去和親的,不關任何人的事兒,也請父皇不要怪罪九皇叔與傾城姐姐,他們真心相愛,又何錯之有?”
“這……”司徒明朗皺着眉頭。
司徒嫣連忙說道:“父皇,兒臣走之前,只有這麼一個請求,您難道就不肯答應嗎?”
聽到這話,司徒明朗沉默了許久,終是點了點頭,“好,此事就既往不咎,任何人不許再提。”
“是……”
沒有人知道攝政王進入御書房那日發生了何事,他們只知道顧傾淺也進了宮,並且寧馨公主也在。
不知怎地,初九那日原本和親之人是傾城公主,卻突然換成了寧馨公主,而且還是司徒嫣自動請纓前往去和親的。
這件事,很快便傳遍了帝都城,此時此刻,大街小巷都在議論此事。
“你們聽說了嗎?顧家嫡女,也就是皇上親封的傾城公主,不用去和親了。”
“聽說了,據說和親的人選換成了咱們寧馨公主。”
“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又換和親公主了?”
“還能有什麼事兒?我看是攝政王八成還忘不了傾城公主,就向皇上阻止這場和親唄!”
“我看未必,萬一是寧馨公主愛上了北冥世子,突然反悔了呢?”
“……”
茶樓中,蕭安然一襲白衣屹立在二樓之上,聽着底下那些客人的議論之聲,不由瞥了眼身側的墨煜軒,道:“表弟一表人才,又生得人中龍鳳,看來那寧馨公主當真是喜歡上了你,甘願嫁到北冥,也免去了傾淺去和親的命運。”
墨煜軒搖了搖頭,道:“她之所以答應和親,並不是全因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