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飛頷首,便轉身走出了臥房,去準備進宮的馬車。
這邊,顧傾淺已經換好了男裝,頭髮也全部束在了頭頂,用銀色的發冠和一支簪子固定住,身上穿着銀灰色長衫,腳上穿着黑色的長靴。
看到男裝的顧傾淺,沈妙雲臉上滿滿都是笑意,“我女兒穿着男裝的樣子也如此俊俏,真是應了那句,巾幗不讓鬚眉。”
顧傾淺但笑不語。
顧長風看了她一眼,面色凝重道:“你可想好了?”
顧傾淺點了點頭。
顧長風又問,“不後悔?”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不後悔。”
“那走吧!”說完,顧長風便轉身朝府外走去。
“娘,我們走了。”顧傾淺轉頭望着沈妙雲。
沈妙雲點了點頭,忍不住囑咐了兩句,“淺淺,你跟你爹一定要小心,皇宮不比家裏。”
顧傾淺自然知道宮中險惡,淡淡一笑,道:“放心吧!”
隨後,便跟上顧長風的腳步,乘坐馬車前往皇宮。
顧府的馬車率先到達皇宮,緊接着,又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停在了後面。
“王爺,到了。”
君九澈撩起車簾,便看到前面的馬車下來一老一少,“前面的馬車是誰的?”
段飛看了一眼,回頭說道:“是顧府的馬車,想必那位便是太醫院的院使大人。”
聽聞,君九澈半眯着眸子,喃喃自語:“太醫院院使?”
段飛繼續說道:“聽說皇上下旨,限顧院使五日內治好皇太后的病,否則將滿門抄斬。”
聞此,君九澈沒有說話,緩緩從馬車裏出來。
顧長風拿着令牌,正要領着顧傾淺進入宮門,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只見宮門前的羽林衛連忙拱手作揖,“王爺……”
顧長風父女轉頭看去,便見一位俊美如天神一般的男子正朝他們走來,他身着紫金蟒袍,腳踏黑色長靴,腰間玉帶上鑲着祖母綠寶石,全身上下散發着尊貴的氣息。
他雙手附在身後,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薄薄的脣。
看到他,顧傾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至於在哪裏見過,一時之間她又想不起來了。
顧傾淺不禁搖了搖頭,她久居藥鬼谷,她身邊的的男子少之又少,一定是她出現的錯覺。
“原來是攝政王,微臣這廂有禮了。”顧長風連忙拱手作揖,朝君九澈行禮。
一旁的顧傾淺站着沒動,暗自說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攝政王?”
顧傾淺雖然沒有在帝都城,可這些年行走江湖之際,多多少少聽過他的名號。
相傳,攝政王是先帝最寵愛的宸妃所出,排名第九的皇子,先帝駕崩後,太子司徒明朗繼位,他便被封爲“攝政王”,輔佐當今皇帝。
聽說他隨母姓,先皇給他取名“九澈”。傳聞他嗜血殘暴,冷酷無情,俗稱稱爲“閻羅王”,衆人避而遠之,世人無人敢惹。
君九澈淡淡的掃了顧長風一眼,道:“顧大人進宮,可是爲了給太后治病?”
“正好本王也要去坤寧宮,顧院使隨本王一道前去吧!”
聽到這話,顧長風連忙應道:“是……”
顧傾淺看得出父親有些忌憚攝政王,對他說話也是畢恭畢敬的。
君九澈與他的侍衛率先走了進去,顧長風緊隨其後,顧傾淺現在原地沒有動。
顧長風走了幾步,發現女兒沒有跟上,忍不住回頭看向她,催道:“別愣着了,趕緊跟上。”
顧傾淺沉默不語,這才擡步朝他們走去。
君九澈回頭便看到顧長風身後的俊俏公子,覺得她有些面熟,便忍不住問了一句,“顧大人,這位是?”
顧長風尷尬一下,拉着顧傾淺,便介紹道:“回王爺,這位是犬子。”
“原來是令公子。”君九澈微微點頭,“他也是來給太后治病的?”
顧長風硬着頭皮回答,“是,犬子的醫術在老臣之上,故想讓她進宮一試。”
聽聞,君九澈不由打量了顧傾淺一番,暗自疑惑,“本王怎麼越看越覺得她有些眼熟?”
顧傾淺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心想:“他該不會是發現自己女扮男裝了吧?”
顧長風也在心裏捏了一把冷汗,祈禱攝政王沒有發現她是女子,否則還未給太后治病,就又加了一條欺君之罪。
“攝政王,太后還等着我們。”顧傾淺故意讓自己的聲線變得中性一些,隱藏了原本的女聲,低頭提醒着他。
君九澈回過神來,轉身背對着他們,一言不發的朝前走去。
見君九澈沒有發現,顧長風暗自鬆了一口氣,拉着顧傾淺跟上。
很快,便來到了太后居住的坤寧宮。
“王爺……”宮裏的太監宮女見了他,紛紛見禮。
君九澈揮了揮衣袖,“都退下吧!”
聞聲,那些宮女太監紛紛起身,退出了坤寧宮。
宮殿內就只剩下坤寧宮的掌事姑姑如意,她正在爲中風的皇太后擦洗,見君九澈來了,便站起身來,福了福身,“王爺……”
君九澈看向牀榻上嘴角歪斜,目光無神的皇太后,忍不住問道:“皇上呢?”
如意一臉恭敬的回答,“皇上晨時來過,這會兒應該在早朝。”
聽聞,君九澈不由皺了皺好看的眉宇,道:“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中風了?”
“太后娘娘的病來的突然,就連太醫院的人都束手無策。”
聞此,顧長風慚愧的低下了頭。
顧傾淺走了過去,拱了拱手,低聲說道:“王爺,讓在下試試吧!”
“嗯……”
君九澈微微點頭,便讓開道開。
顧傾淺走了過去,將藥箱放在牀旁,隨後她坐在凳子上,拿出一張絹帕搭在皇太后的手腕上,便細細的爲她診脈。
顧長風在一旁焦急的看着,等待着顧傾淺的診斷結果。
過了一會兒,顧傾淺用手翻了翻皇太后的眼皮,觀察着她的瞳孔,眉頭微微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