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軒可確定下這一步棋?”
棋盤上,凌雲徹所執的黑子佔據優勢,楚庭軒一子下去,無疑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得不償失。
楚庭軒卻淡笑,“無妨。”
落子,白子被吃了大片,卻給楚庭軒贏得片刻喘息的機會。
兩人殺得正歡,那邊廚房已經傳來誘人的香味,楚華衣探出半個身子喚道:“過來喫飯吧!”
秋日舒爽,陽光透過茂盛的樹枝灑下一片斑駁,愜意舒適。
“今天天氣好,在院子裏擺桌吧。”凌雲徹道。
楚庭軒也覺得天氣舒爽,在這裏享受美好的天光,閒話家常喝點小酒,實在是再美好不過的了。
索性楚華衣做的菜足夠豐富,令飛鴻踏雪等人全都聚在一起用餐,只是主僕分爲兩桌,肆意暢談。
歡笑連連,傳到院門口的凌雲霄耳中,仿若諷刺的尖刀,將他的驕傲刺得遍體鱗傷。
院子裏那個容顏絕美的女人,曾經是傾心於他的,不過三年光景,她竟移情別戀愛上了別的男人,還爲那個男人與他作對。
他全然沒有想過,今日的結果究竟是誰一手造成的。
“這裏好熱鬧啊!”凌雲霄鬱怒的聲音驟然響起,眸光如同銳利的刀刃。
衆人聞聲望去,只見着一身玄色蟒袍的凌雲霄氣勢洶洶的站在院門口,身旁跟着身軀嬌小,滿臉幸災樂禍之色的楚若寧。
“原來七弟也在啊!”
充滿敵意的語氣,讓院中原本輕鬆歡笑的衆人全然安靜下來。
“見過太子殿下!”凌雲徹與楚華衣站起身,朝着凌雲霄行禮,其他人也紛紛跟着行禮。
楚若寧亦從凌雲霄身後走出,向凌雲徹與楚華衣行禮,只是並沒有人在意她的存在。
“起身吧。”
凌雲霄掃了一眼他們桌上的菜餚,看起來精緻可口。而桌子中間的爐子上放着一口鍋,裏面的湯水正“噗噗”的翻滾着,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正好本宮還未用膳,不如就在這裏與你們一同用了吧。”凌雲霄道。
最先反對的是楚華衣,她實在想不通怎麼有如此厚臉皮的人,明明昨夜想要他人性命,現在居然有臉蹭飯。
她做的飯菜,可不是招待這樣厚顏無恥之徒的。
“粗茶淡飯恐怕不適合太子您的口味。”楚華衣淡淡的說道,“太子您身嬌肉貴,若是在這裏喫壞了肚子,王爺和臣妾可都擔當不起。”
她臉上沒有一絲情感,將他徹底當成一個陌生人。
原本就滿腹恨意的凌雲霄,此時多了一抹妒意,他束手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的看向凌雲徹。
“七弟喫來都沒事,本宮莫非還比不過七弟嗎?”
此言一出,無人應答。
誰能說區區王爺比堂堂北祁國儲君還要厲害,這不能亂比!
但他們着實也不想浪費了這一桌好菜,浪費美好的天色與好心情。
“太子言重了,華衣只是擔心飯菜粗鄙污了太子的眼。再則,我們主僕已然一同用的餐,也不好讓太子享用這些殘羹冷炙。”凌雲徹故意端着爲他着想的態度,實則在下逐客令。
說着目光落在楚華衣身上,眸中滿是諷刺之色。
衆人臉色一變,他與楚華衣的曾經,部分人還是知道的。
夏冬憤憤不平,但對方是太子,她身份低微不能發怒叱罵,只能擔心的看向楚華衣。
衆人以爲楚華衣會因爲凌雲霄的話感到難堪,怎料她臉色未改,坦然從容。
而凌雲徹則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脣角噙着淺淺的笑容,“有些人以爲有些東西是他喫剩的,但其實他從未喫到過。”
他是在嘲諷他從未得到過楚華衣嗎?
凌雲霄的怒火更加旺盛,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不能當衆發火失了儀態。
“胤王爺,太子殿下特意前來探大哥,如今已是午膳時間,你們再三推脫寧寧認爲不太好。飯菜涼了可以再熱,動過的可以讓人再做一桌……”
楚若寧話還沒說完,便被凌雲徹冷冽的眼刀制止,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
“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小小的丞相府庶女教本王做事情了?”凌雲徹嘲諷的盯着凌雲霄道,“據說太子準備要納側妃了,七弟不才,但還是想給太子一個建議。”
“女人如水,既可助你順水而行速達彼岸,亦能如同洪水來臨淹沒前路。”
“同樣的話本宮亦送給七弟,小心不要被女人的外表騙了,美麗的東西往往暗藏致命殺機!”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凌雲徹說着居然暢意的笑了起來,望向楚華衣的目光裏滿是愛意。
看在凌雲霄眼裏,兩人的互動形同利刃,一刀刀割着他的尊嚴。
“哼!既然你們沒有好酒好菜,本宮便不多留。但願七弟不要一語成讖,當真死在牡丹花下!”
說完甩袖離開了後院。
“恭送太子殿下!”
衆人聲音中明顯帶着愉悅,在凌雲霄聽來,越發顯得諷刺。
“太子哥哥,你沒事吧……”
“閉嘴!”
凌雲霄原本打算前來找楚庭軒興師問罪的,結果卻被凌雲徹等人暗地奚落一番,即使他口頭上沒有敗下陣來,然實際上他已徹底輸了。
充當出氣筒的楚若寧很是委屈,她剛纔也只是想給凌雲霄扳回臉面,誰知卻適得其反。
凌雲霄生氣,氣楚若寧根本沒有自知之明,不過是丞相府庶女,卻總以爲自己是嫡出的千金小姐,在凌雲徹等人面前,她屁都不是,居然敢說出剛纔那番話,讓他顏面盡失。
自己的側妃,竟然連別人的一個奴婢都不如!
“太子哥哥……”楚若寧委屈的追在他身後喚道,“寧寧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不知道哪裏錯了,但口頭上必須要向凌雲霄低頭認錯,這樣她的太子側妃之位纔不會改變。
“這些天你除了學習宮規,就好生在家多多學習規矩,不要再人前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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