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腿已被華衣治好,只是擔心麻煩上門,才繼續坐着輪椅,此事還請公主保密。”楚庭軒的眸光中透着真誠與無奈,溫潤君子,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着實叫人心疼。
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誰不都如此呢。
靜公主理解楚庭軒的爲難,並未多加言辭。
“我明白的。”
胤王府西側院。
楚華衣坐在樹下,正悠閒的數着飄落的黃葉。
不遠處,珍珠着急忙慌的跑了過來,爽朗的天氣裏臉上竟掛着幾顆汗珠。
“王妃,有……有人找……”珍珠上氣不接下氣道,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楚華衣見狀,不甚在意道:“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不行……很急!”珍珠喘着氣,拼命搖頭道,“是墨寶,楚公子身邊的墨寶……他很着急……”
珍珠知道楚庭軒對楚華衣十分重要,所以當墨寶急切的來尋楚華衣的時候,她立刻跑來彙報。
院門口,墨寶已經疾步而來。
“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公子吧,他……”
墨寶說着兩行淚珠子不間斷的落下來,嚇得楚華衣立刻從椅子上蹦起來,還來夏冬背起藥箱就往和平書院趕去。
“大哥他怎麼了?”
馬車上,楚華衣這才平復心情詢問墨寶。
墨寶大致將昨夜刺客的事情說了一遍,“待公主離開,小的便伺候公子睡下,誰知後半夜公子突然頭疼欲裂,整整一個晚上都不見好轉……”
楚庭軒今晨已經痛得昏迷不醒,墨寶立刻前來找楚華衣,所以沒去找大夫,而是直接來了胤王府找楚華衣。
馬車轉了個彎來到和平書院後門。
書院前門異常熱鬧,前來報名的學生絡繹不絕。而後門這邊則是冷冷清清,楚華衣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楚庭軒居住的院子。
房間內,靜公主着急的來回踱步,時不時探出門口看楚華衣來了沒。
“公主,您坐着休息一會兒吧。”鶯歌勸道。
燕舞則積極道:“公主,奴婢出去看看王妃來沒。”
說完,疾步朝着後門走去。
才兩步,便見楚華衣一身白衣飄然若仙,走路輕盈無聲的趕了過來。
“王妃,這邊……”燕舞折返,帶着楚華衣朝楚庭軒房間走去。
她的到來尤其沙漠中的一彎清泉,靜公主立刻迎上去道:“皇嫂,你快看看楚先生吧,大夫說找不到病因,他可能沒救了。”
說着,她的雙眼已經通紅,聲音帶着哽咽。
她是真的害怕,昨日若不是楚庭軒相救,或許她已經命喪黃泉。只是她還未來得及答謝,他便出事了。
“皇嫂,你不能讓楚先生有事啊!”
楚華衣鄭重的點頭道:“他是我大哥,我必定全力以赴。”
牀榻上的俊美男子眉頭緊緊的皺着,整張臉蒼白無力,似乎受盡了痛苦折磨,即使睡在夢中亦無法紓解半分。
楚華衣上前給她探脈,摸到他冰冷的手,才消半盞茶的功夫,楚華衣便得出了結論。
是什麼人竟使用如此陰毒之術,害得翩翩少年沉睡不醒。
“讓我的人去吧,他們速度比較快。”靜公主喚來侍衛,欲將藥方交給他。
然而還未遞出去便被一隻大手阻攔住了,“青鸞,你去!”
凌雲徹清冷的聲音響起,眨眼青鸞已經拿着藥方出發。
“夏冬,你去準備一盆炭火,燒得越旺盛越好!”剛被搶了差事的夏冬聞言立刻應聲去準備。
“墨寶,你找些繩子來綁住大哥,以免他等下喫痛掙扎,傷了自己。”
待楚華衣將所有事情交代好,便開始給楚庭軒施針,護住他心脈,避免毒素入侵。
“皇嫂,楚先生怎麼了?”看到衆人忙個沒完,靜公主忍不住擔心的問道。
楚華衣正搗着藥,頭都沒能擡一下道:“大哥中了蠱,蠱蟲入腦,若是入心,便迴天乏力。”
衆人驚。
蠱蟲他們只聽說過,尚未真正見識過。
即使是跟隨在凌雲徹身邊走南闖北的飛鴻青鸞,亦對蠱蟲不甚瞭解。
靜公主還想多問兩句,凌雲徹組織道:“雲靜,等華衣忙完。”
大藥閣。
玉面鬼醫依舊一身竹子暗紋的月白衣衫,優哉遊哉的躺在窗邊的榻上,閒閒的看着天邊輕飄飄的雲朵。
凌雲霄喝着茶,臉上滿是急切之色。
“鬼醫,你確定這蠱蟲能要楚庭軒的命?”
原先凌雲霄並不執着要了楚庭軒的命,但既然他是楚華衣在乎的人,那他就一個個除掉,讓她痛苦!
聽到凌雲霄的問話,玉面鬼醫轉過頭,一雙美目看向他道:“不確定。”
“你說什麼!”
凌雲霄一急拍桌而起,面上滿是被耍弄的怒色。
玉面鬼醫並不害怕凌雲霄,依舊閒閒道:“是死是活,全看楚華衣的本事了。”
另一邊,楚華衣將藥搗碎磨成粉末,一同倒進香爐中點燃。
一股藥草的清香撲鼻而來,聞着讓人心曠神怡。
然而楚華衣卻突然冷聲道:“你們都讓開!”
說完,夏冬將一個燃得極爲旺盛的火盆放在屋子之中,屋內的溫度瞬間升了上去,衆人汗水紛紛被逼了出來。
此時,墨寶也已經將楚庭軒五花大綁。
草藥的清香和炭火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只見原本昏睡着的楚庭軒突然痛得嚎叫起來。
“棉布!”楚華衣話音落下,夏冬已經給她遞了過去。
楚華衣將棉布塞進楚庭軒嘴巴里,避免他咬破自己的舌頭。
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因爲痛苦,眉頭糾結在一起,大顆的汗水不斷的往下落。
“壓着他!”飛鴻上前固定住楚庭軒,讓他的右手對着楚華衣。
楚華衣一把撩開楚庭軒的袖子,露出一截潔白的手臂,上面赫然出現一條紅色的線,這條線順着他的手臂一直往下挪動。
銀針落下,截住紅線的後半部分,直到紅線挪動到他的食指,他的手臂上已經紮了密集的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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