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二村這一帶的生產隊都挺窮的,因爲這邊地理位置不大好,各個生產隊手頭的那些地也不是良田,種出來的糧食每次還要分出不少交公糧,這分到各家各戶手裏的糧食就越加的稀少了。
爲了能保證一家老能夠活到下一次收糧的時候,這每一頓能喫多少糧食那都是定了量的,張秀雲雖然也帶來了自己跟閨女的口糧,但也少得可憐,當初她掙得那些糧食有不少都被劉雯那個女人給偷偷舀走了。
中午,張家的男人們在外面幹活回來,還沒走進屋呢,就聞到了一股引得人飢腸轆轆的飯香味兒,最重要的是還有肉味兒!
張雲秀的大哥張雲龍眼睛一亮,直接就把扛着的鋤頭丟到一邊,快步湊到了廚房門,暗含期待的問道:“哪來的肉香味兒啊?媳婦兒你們今天中午燉肉了?”
“你這鼻子倒是挺靈的啊!”劉月被自家男人這幅饞樣兒給逗笑了,攪動着鍋裏那粘稠的玉米糊糊,一股豬油香味充斥在整個廚房內,讓人不停的吞嚥着口水。
“大哥,是秀兒今天運氣好,去林子裏挖野菌子的時候正好碰到有人想用肉換,就換了兩斤回來呢!”胡嬌也是心情極好,這會兒正在往盆子裏裝菜。
看見自家男人也聞着味兒過來了,她連忙指揮道:“強子,你趕緊跟大哥把外頭院子裏那幾個泥猴子洗乾淨,咱們準備開飯了。”
老二張雲強興奮的哎了一聲,連忙催促着大哥趕緊去院子裏逮泥猴子。
兄弟倆跑出去了,張父才慢吞吞的走進屋,他雙手背在後頭,直接就走到了閨女旁邊,瞧她一副賢惠的模樣,忍不住點點頭,“安心在家裏住着,別想那麼多,有你爹媽的地方那就是你的家。”
“咳咳。”張父一噎,沒好氣的剜了她一眼,“你曉得老子的意思,少在這兒打哈哈。”
張雲秀撇撇嘴,她當然清楚父親的意思了。
母親是個以夫爲天的女人,家裏不管是大事兒事兒都會告訴父親,所以她不打算再嫁並且想要搬到城裏去住的事兒肯定也跟父親說過了。
她爸是個老封建,覺得女娃娃長大了就該嫁人生娃,像她這樣沒了男人的寡婦更是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孃家或者婆家,除了對她再嫁的事兒不反對之外,她想帶着閨女搬到城裏獨居的事兒他是從頭就反對到底的。
前世她帶着孩子從白家回了孃家,她爸也是直接就讓自己住下,甚至害專門跟兩個哥哥給她們母女倆修了一間屋,只可惜後來她跟二嫂的矛盾越來越深,她不願意二哥難做主動搬走,那個時候她爸還哭了呢。
後來她跟着幾個熟人去街上擺攤討生活,他爸雖然擔心她被人舉報,可還是隔三差五的就跑過來幫她的忙,也正是因爲有這麼一位疼愛她的父親在,張雲秀上輩子才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期。
……
張家加上雲秀母女倆現如今共14口人,一溜串的蘿蔔頭互相挨着坐,有的孩子甚至還沒有那張桌子高只能站着喫。
桌子是以前張大山(張父)在大兒子剛出生的時候花了好幾天纔打造出來的,這位老人一輩子就盼着個兒孫滿堂,也很喜歡熱鬧的場面,所以這大長桌也造的非常大,坐下一家14口人綽綽有餘。
平時生產隊哪家要辦喜事兒做席面的時候還會特意跑到張家來借這張大桌子,讓張大山臉上非常有顏面,因此對這桌子也很寶貝。
別看上去這桌子造出來都三十年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