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在乎珠珠一樣,母親也一眼擔心她。
沒有哪個做母親的願意看見女兒獨身一輩子,在背後受人指點。
寡婦古往今來就不是個什麼好詞兒,六七十年代的時候,這類人在偏遠落後又愚昧的山村裏還會被冠上剋夫的名聲,家中沒了男人存在,日子會過的比平常人更加艱難。
捫心自問,若是前世珠珠也跟她有了同樣的遭遇,張雲秀肯定也會趕緊給閨女物色一個好下家。
帶着珠珠離開孃家是第二天早上。
在家人的不捨與不解中,張雲秀還是選擇回到她在縣裏租的那間房子。
她不是獨生女,在這個普遍認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時代下,哪怕父母再怎麼疼愛她,不說兩個哥哥,光是兩個嫂嫂就絕對不會同意把家產分出一部分給姑子。
哪怕張家窮的要死,根本就沒什麼可分的家產。
這跟她和兩個嫂嫂之間的感情沒什麼關係,人性本就自私,就像她同樣不會把位面交易器的祕密與家人共享一樣。
九月四號,早上的太陽倒是沒有那麼兇,算不上特別炎熱。
張雲秀帶着閨女進了井樓的大門,就瞧見隔壁那個叫劉慧芳總是被家暴的婦人正在院子的自來水管旁洗衣服。
瞧見她們娘倆剛纔外頭回來愣了愣,“你,你們昨天沒在家嗎?”
張雲秀一愣,“是啊,回了趟孃家,今早纔回來呢。”
“誒?”劉慧芳瞪大眼珠子,連手頭的衣服都忘記洗了,呆愣愣的看着她。
張雲秀不解的看向她,“怎麼了?”
“昨,昨天晚上……”劉慧芳艱難的咬着脣,看着這對母女同樣茫然的神情,隨後擠出一絲笑容:“沒,沒什麼,應該是我聽錯了吧。”
張雲秀點點頭,她趕着帶女兒回家,倒是沒理會爲啥鄰居的臉色會這麼奇怪。
劉慧芳咬着脣瓣,目光直送娘倆上樓。
她想起昨天晚上張雲秀家裏傳來的那個摔碗聲,可不像是她家裏那隻白毛狗不心撞掉的,反而像是有人故意摔的。
擼起袖子,看着自己胳膊上再次添加的傷痕。
昨夜她被丈夫喝醉酒暴打的時候隔壁突然傳來了泄憤似得摔碗聲,把頭腦不清醒的周老三一下子就給嚇醒了。
他倆都以爲是張雲秀在隔壁摔碗表示不滿呢,哪曉得人家居然回孃家去了,這麼說來家中根本沒人?
這青天白日的,劉慧芳突然仰起頭朝着東邊正在緩緩升起的太陽,身上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
拿着鑰匙打開鎖,張雲秀吸了吸鼻子,意外的發現屋內竟然有股炒雞蛋的味道。
她站在門口,狐疑的看了一圈屋內,叫道:“白?”
然而那隻白毛崽並沒有跑出來迎接她們娘倆。
“奇怪了。”張雲秀莫名覺得家裏有股不對勁兒的地方,可又說不上來是哪兒。
把閨女抱進屋,她敞開着大門,隨後直接推開了半掩着的臥室門,一眼就瞧見躺在自個兒牀上的那隻白毛崽。
看着傢伙的樣子,睡得正香呢。
張雲秀無奈的搖搖頭,已經懶得再把這傢伙丟進屋裏了。
想到這隻狼崽可能是有智慧的外星人啥的,她就完全沒辦法把對方當成一隻普通得寵物狗了。
“左右也就是一隻幼崽,想睡牀就睡吧。”
張雲秀笑了笑,便轉身又出去了。
因此並沒有瞧見,就在她踏出臥室房門的那一刻,原本在牀上睡的正香甜的白毛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