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言說完後風晰倒是有種幡然醒悟的感覺。
對啊，女媧大神身爲生命法則的化身，又怎麼可能會獨愛一枝，既然人類是完全靠自己而強盛的，那她從出生便帶着的信仰又該置於何處，她的一族真就如同張言所說，是一羣自欺欺人的弱者嗎
張言清了清嗓子，一臉平靜道：“我在你們族人死前保證過，只留下你，所以我不會殺你，你要走要留輕便吧，不過我先說一聲，你這毫無生存經驗和實力，恐怕剛出去便會被野獸當做午餐了。”
“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風晰雖然呆，卻不傻，張言的話擺明了就是讓她如果想活下去那就得求他的庇護，她現在根本就沒辦法獨自在外面生存
“你指的是哪一個”張言撓着頭毫不避諱地問道。
這讓周圍的人都暗自憋出一口老血，內心瘋狂吐槽，你打人家主意就算了，聽你這話還打了不止一個
風晰也是恨不得狠狠地咬這傢伙一口，簡直太氣人了，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耐着性子順着張言的話說道：“你爲什麼不殺我根據你們所說，我對你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可用的價值吧”
張言一拍手，一副恍然想起的樣子道：“哦，我留下你只是因爲你可憐罷了，利用價值什麼的，就像我看見有一隻可憐的兔子我也會因爲善心收養的。”
聽完這話兔嘰和言和一頭問號，當初你似乎是提着兔嘰回家準備做兔肉煲的吧要不是言和出手救下當了寵物，估計就沒了現在這小可愛了。
張言淡淡一笑，沒有解釋什麼，他怎麼可能會殺白兔呢，當初只不過是看看言和喜不喜歡這小傢伙，他從一開始就打算帶回來馴養成寵物的，只不過後來化作人形就出乎意料了。
風晰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問道：“我可憐你是指我族人全被你殺瞭然後我一個沒有求生能力的傢伙獨自活着很可憐，所以你就貓哭耗子”
張言嘲弄一笑，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你就不好奇爲什麼你們一族會有聖女這一說嗎”
風晰一愣她倒確實沒想過，她出生來便被奉爲聖女，無論是尋找食物還是幹活，她都不需要參與，並且配偶之事族內是嚴禁她選擇的，她就算再這麼問得到的答案也只是“未到時候”，至於是什麼時候，卻也沒有準確的答覆，都只是讓她繼續當好聖女就行，她後來也沒繼續深究了，繼續享受着族內最優質的待遇。
張言也不奇怪風晰愕然的反應，畢竟她從一開始便被矇在鼓裏。
“你的族人嫉妒人族，妄圖想得到女媧的寵愛，所以會選出一名聖女作爲召喚女媧大神降臨你族的媒介，在你之前的八名聖女，都是和你一樣被慣養着長大的，因爲這樣的精神才更好抹除，更方便奪舍；不過可惜，他們並沒有成功在你之前的那八名聖女都是在召喚儀式上死了，魂飛魄散的那一種，而你的召喚儀式，便是半年之後，你將面臨的結果，和她們是一樣的這就是你內心所依賴的族人，而在他們眼裏你只不過是一件工具罷了。”
風晰的世界觀一再崩塌，她的族人已經沒有了，張言也沒必要編制謊言來欺騙她，難道她真的就是那一直被當做工具的可憐傢伙嗎此時的她就宛如突然間失去了載體的水流，雙目無神地癱在地上，完全沒有聲音。
“先給你半個時辰自己思考一下，待會我會帶食物來找你的。”
張言這一次沒有急於讓風晰認清現實，因爲這丫頭二十多年間一直被欺騙着，所需要重新思考的時間不是消除樂正綾那種大小姐病這麼短的。
一羣人沉默着離開了棚子，只不過每個人出去之前都會因風晰那可憐的樣子而心裏一揪。
走出五十米，言和拉了拉張言的袖口小聲問道：“張言，你怎麼沒告訴她另一個原因”
張言攬過言和的肩膀輕聲問道：“在這之前，你曾一直認爲自己是烏雞，還是鳳凰呢”
言和一怔，不知道張言想表達什麼，只是慌忙思考復：“我”
張言一根手指輕輕點在她的脣尖，示意她不要說出自己的想法。
“烏雞若是一直認爲自己是鳳凰，瞧不起同爲烏雞的夥伴，那麼它的自大便會令它喪命；鳳凰若是一直認爲自己是烏雞，一直看不起自己，那麼它的自卑必將與天空無緣，最終碌碌無爲不過，故事的版本數不勝數，這只是兩個最簡單的版本罷了。”
張言懶散地說道，聲音雖然不大但足以周圍這幫人全都聽清楚，而這番話倒是讓他們爲之一振。
言和也是明白了張言想問的問題，一個他不需要得到回答的問題。
無論是烏雞還是鳳凰，所處的環境並不能決定你的未來，即便你只是一隻烏雞，你也可以嚮往着天空，在大環境下，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除了自己，誰也無法爲你定位。
“我好餓，言和你不是說要給我做飯嗎”
“你這混蛋把我的感動還給我”言和沒好氣地錘了一下張言的胸口。
上一刻還高深莫測自帶高人氣場的張言，這時就像個跟女朋友賣萌的欠揍傢伙，讓一行人苦笑不已。
樂正綾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說道：“果然我對張言這傢伙還是沒辦法保持敬重，雖然有時候氣場很強，不過平時真的跟個普通男生一樣沒啥特點。”
洛天依、李白、多蘿西、張陽、兔嘰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哪怕張言實力再高，這個樣子的他他們也完全害怕不起來。
走在前面的張言與言和依舊在打鬧着。
“看你還毀不毀氣氛，讓你每次都不正經”
“我這不是喜歡看你笑嗎誒別打了，你打我很疼的”
“你那防禦力亞托克斯都打不動，你接着裝”
“我說真的，你打我可是真傷”
“你還騙我”
張言那捱打不敢還手，只敢輕輕拉住言和的手腕求別打了的樣子着實令他們驚掉大牙，能讓張言如此，言和也算是爲數不多的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