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行鎮定下來,擺擺手,發話道:
“寂安,協助我。”
被喊名字的黑影頓時躁動起來,也終於走進了洛神宮光亮所照的範圍,這才讓所有人一睹這巨獸的真容,而其散發出的實力竟是天階大圓滿境界
“天階大圓滿的妖獸,對人類來說卻是很棘手。”
饕餮絲毫不重視地看着這頭叫做寂安的變異羽翅鱟,兩隻佈滿尖刺的巨鉗齊刷刷地向着他襲來,速度之快甚至讓人眼睛只反應到了兩個長長的殘影掠過。
“但我可不是人類啊。”
饕餮用悶雷般的聲音說着,兩手如同燒紅的鐵柱般,向着左右兩邊張開,紋絲不動地接下了這兩隻比樓房還大的鉗子。
咔
脆裂聲傳來,無數的尖刺在饕餮這一掌的威力下碎裂。
但羽翅鱟並不死心,如同蠍子一般將三刃的尾巴直接從上方刺向饕餮。
雙手被限制,這一擊看似已經無法接下
“昂嗚”
饕餮突然間張開了嘴,霎時間彷彿星河中的黑洞一樣,要將周遭的一切納入口中,那條十幾個他大小的尾巴,就這麼不可思議地被他吃了進去,而且還將周圍的海妖一併吞食,二十米內只留下少女的屍體以及剩下一個腦袋的羽翅鱟,以及被嚇傻了的蔚獠
在不被遮擋之時,言和與樂正綾的眼睛頓時被震驚所填滿,張陽、兔嘰和曉羽亦然。
這個嬌小的體型與標準的黑色衛衣短褲着裝,他們不會陌生。
這就是雪茗,或者說是張言另一個身份的樣子
可爲什麼會殘缺不全,好像被關進鐵處女一樣有如此慘狀
五人下意識地看向了被饕餮殺掉的羽翅鱟,那雙鉗子上剛纔還有着的駭人尖刺
“是張言嗎我就知道他會回來”
天依被人羣和海妖所阻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頭可怕的巨獸突然間就被秒殺了,還以爲是張言來了。
洛天接與兩個長老如臨大敵地看着饕餮。
這頭羽翅鱟就是險些將洛神宮頂尖戰力弄得全軍覆沒的傢伙,居然被這個渾身散發着魔氣的傢伙一個照面給秒殺了
但饕餮根本對周圍的眼神不屑一顧,盯着蔚獠,似乎在想要怎麼折磨死他才解氣。
“你是什麼怪物”蔚獠恐懼地問道。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傢伙的實力遠比天階大圓滿境界更加強大,面對這種級別的對手根本毫無勝算可言
兇形畢露的饕餮血紅的長髮在魔氣下紛飛,更是增添了幾分懾人感。
“貪食兇獸,饕餮,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小貪喫。”
饕餮雖然平淡地說話,但一直用魔氣增強着,以至於整個洛神宮都聽得到他的聲音。
而且他說到後半句不僅沒有降低語氣,反而還增強了不少,本該讓人聽了笑場的稱呼卻能夠讓人感受到他的憤怒,竟無一人敢對此發笑
突然間,本該死去無法動作的雪茗突然站了起來,血肉與骨骼暴露在外的樣子直震懾所有人
但看見這一幕的饕餮卻是瞬間收回了所有外放的魔氣,激動與慈愛地看着她,叫出了那個心中的稱呼:“阿茗”
只見少女扛起一柄兩個她高大的巨劍,直接在海妖潮中攪起殘肢斷臂,肉塊橫飛
“張言他還活着”言和與樂正綾頓時有些欣喜。
不過三個男生卻不那麼認爲。
張言的戰鬥方式一直是追求致命和簡單粗暴的,可現在這個反而像是把殺戮當做藝術,瘋狂中帶着優雅,根本看不出張言的影子
而實際上,他們還真猜對了
此時操控身體的,是好不容易取得權限的亞托克斯,他也想說話,奈何特麼的脖子被這畜生咬了,沒辦法說話
如果能夠說話,亞托克斯一定會用最上好的祖安祝福語獻上誠摯的問候。
“他碼的張言你還沒死完就被地府給勾走了,身體權限還得爺自己取,好不容易取得了又發現喉嚨被蜥蜴啃了,不能說話是不是要憋死我”
對於亞托克斯這種戰場話癆,打架時不能說騷話是真的難受無比
不過只要身體還能戰鬥,這點傷對亞托克斯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沒血了沒事,爺有吸血只要不死去兵堆裏嘬幾口又是一條好漢
在亞托克斯堵着的門口,五分鐘內竟然再無一隻怪物越過他的戰線。
少女殘缺的身體和臉蛋,此時又變得光滑細膩吹彈可破,就像是天使降臨一樣,只是那一身的血跡甚是違和。
“咳咳”
終於吸滿了血,亞托克斯迫不及待地清了清嗓子,就像是校長爲自己的演講清喉嚨裏的陳年老痰一樣
看見雪茗恢復如初,饕餮彷彿選擇性無視剛纔她的所作所爲一樣,高興地問道:“阿茗,你有沒有感覺還有哪裏不舒服”
“啊你誰呀”
亞托克斯似是不滿自己被這麼親近地喊,沒好氣的給了饕餮一個白眼。
這一動作,直接讓在場所有人石化,包括剛纔還在擔心自己小命隨時不保的蔚獠
居然敢跟饕餮這麼說話是真不怕死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饕餮會氣急敗壞的時候,他卻做出了一個意外的事情。
“你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饕餮一臉幸伊安好,爲卒無憾的樣子,讓衆人不由地懷疑他是不是抖
亞托克斯內心更是懵逼,
“這貨誰啊怎麼這麼神經病,這難道就是張言所說的舔狗這樣看來貌似張言也算是舔狗”
“阿嚏”
地府中,剛剛走到奈何橋頭的張言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此時,一個身段曼妙戴着斗笠遮住面龐的女子走了過來,手中捧着一碗湯,悠悠道:“少俠,忘川河邊比較冷,喝碗湯暖暖身子如何”。
張言嘴角抽搐地看了眼女子手中的湯,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孟婆湯原來是唬騙亡魂喝下去的嗎”
女子摘下斗笠,露出了張言再熟悉不過的臉,輕柔道:“孟婆今天休息,小女子初來乍到不懂流程,客觀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