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張言快要陷入癲狂,亞托克斯連忙出聲安慰,生怕這傢伙又發瘋。
張言顫抖地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境,低聲問道:“你要說什麼”
“呃你想想,起碼海妖皇他和你的性格是一樣的,如果你是他,肯定也會選擇這樣死去,所以沒必要爲他感到悲痛。”亞托克斯不會安慰人,但還是用盡畢生所學來平復張言的心。
張言迷茫地擡頭看了看日出的方向,海岸邊的朝陽是如此的醉人
“亞托克斯,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張言冷不丁地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瞞着你,只要你讓我時不時釋放一下殺意就很滿足了。”亞托克斯邪笑着。
張言沒有應答,只是微微一笑。
言和能看出張言剛纔的樣子是內心非常掙扎的痛苦,但自己卻不知道究竟是爲什麼,此時她將身體輕輕貼在張言的後背,雙手摟在腰間。
薄荷的清香與少女溫暖的體溫從後背傳來,張言的戰意與愁緒頓時煙消雲散,戰甲與長槍全部被火焰回收,強大的力量瞬間掉到天階中期。
不過本人卻並不在意這些,反手將言和抱到身前,溫柔地與其對視着。
“言和”
言和不做任何反抗,十指交叉在張言腦後微微按下他的頭,使兩人的額頭輕輕貼合在一起。
“有什麼痛苦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擔。”
“謝謝,已經沒事了。”張言柔聲道。
旁邊的天依與阿綾頓時感覺被塞了滿滿一嘴的狗糧,只能報團取暖。
“阿綾,你困嗎”
“我現在就想去好好睡一覺,打了一晚上架累死了。”
“那來我房間一起睡吧,睡醒之後再回去。”
“快走吧,我現在真的動都不想動了。”
兩位少女向還在纏綿的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既然已經沒事了那她們就可以去休息了。
曉羽在停止攻擊的海妖面前來回走動,手中的羽刃不知是刺還是不刺,苦惱不已。
兔嘰和張陽同樣停下了攻擊。
剛纔收割海妖生命毫不留情的三人此時卻不好意思下手了,不反抗就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意義了。
“洛神宮有客房休息嗎”張言向傷勢不輕的洛輝映問道。
洛輝映一愣,抱拳恭敬道:“客房還有很多,感謝大家的鼎力相助,若是不嫌棄,請由我帶各位去休息。”
張言鬆開了抱住言和的雙手,依依不捨地說道:“辛苦了一晚上,先去休息吧,我處理一下這裏。”
言和可愛地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道:“嗯,你也休息一下,你出的力不比任何人少。”
“好的。”
在送走了言和等人和洛神宮的人,張言走到了海妖皇化作的那一堆黑灰前蹲下了身,在裏面摸索着什麼東西。
留下的張陽好奇地湊過來,疑惑地看着他在那倒騰骨灰。
不出一會兒,張言從裏面拿出一顆紅色的石頭,就像自己送給天依的那一顆,只不過這一塊更鮮豔,更深邃。
“你活出了屬於你一人的人生呢,而且真的很美好”
自言自語地感慨完,張言回身看向數千只海妖,一瞬間張陽彷彿又看見了海妖皇站在那裏,頓時內心大駭。
“衆海妖聽令”
話一出口,數千只海妖頓時鴉雀無聲,嚴陣以待地看着張言。
“帶上同伴的屍體,就此回去海中,自由生活,不得再主動襲擊人類”
“嘎”
得到張言的命令,所有海妖立馬將洛神宮內所有的斷肢殘骸收集,迅速離開了洛神宮,只留下一地顏色不同的液體
不過有兩具屍體海妖們並沒有膽敢去冒犯,一具是寂安的巨大屍骸,另一具,便是蔚獠死不瞑目的屍體。
至於海妖皇的骨灰,海妖們已經絲毫不剩地帶回了大海。
他一生都呆在海洋附近,唯一的家人也是海洋中的生物,而海妖們,更像是他的後輩孩子。
因此,將骨灰帶回海洋,也算是了了海妖皇的執念。
張言看着寂安與蔚獠的屍體,卻不知道要如何處理才妥當。
同化了海妖皇的心之後,部分記憶與感情也一併同化了過來,不過張言終究不是那位海妖皇,沒有資格處理這兩位對他來說是家人般的存在。
張陽走了過來,看着一臉無奈的張言問道:“你和他們之間是有什麼過節與聯繫嗎”
張言偏目看了眼張陽,搖了搖頭,向着洛神宮客房走去,口中還默默唸叨着:“人類,最成功與最失敗的,便是有了感情這種東西吶”
“天道啊,這盤要不作廢吧”主世摺合地說道。
既然這一透明子不屬白子也不屬黑子,也不好妄言判定雙方孰勝,若是判定自己贏,那會很沒面子,如果判定天道贏,那更沒面子,所以主世就提議作廢這一局。
天道卻搖了搖頭,淡淡道:“依小的看來,這一盤是雙贏。”
主世聽到這一判斷,頓時來了意思,示意天道繼續說下去。
“這一透明子,單看上去不黑不白,卻是絕殺一子,主導着黑白雙方的勝負;而縱觀全局,主世大人可看出這一子有何妙處”
主世聞言總體看了一遍棋盤,發現以自己的視角看去,這透明子卻是映出天道白子的色澤,在自己看來是天道的贏了。
而天道的視角,確實映出主世黑子的顏色,雙方以自己的視角看來是對方獲勝。
以第三者的視角看來,卻是不知誰勝誰負。
“妙,好一個雙贏,許了”主世連連拍手叫好。
這樣的結局,不僅給雙方留足了面子,也提高了雙方的對弈精彩,實乃當之無愧的雙贏
“那麼主世大人,接下來還是下棋嗎”天道確認道。
主世卻是擺擺手,道:“我哪會下什麼棋,接下來我就看你下棋吧。”
天道愕然,心想我一個怎麼下棋
“別發呆了,白子已經落下了,該你了。”
天道看向棋盤,赫然發現一枚白子已經落下了,而座上卻是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