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蹙着眉頭,並沒有反駁寧青帝尚在人間,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對方。
“你比我們這老一輩可厲害多了,其實,若是寧家交到你的手中,肯定會發揚光大。”寧天宇繼續自顧自地說。
“寧家在你的領導下比以前厲害多了,我可沒這個資格。”
“呵呵,資格?你也是寧家人,當然有資格了。以前的事都是老一輩的誤會,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們要着眼於未來。”寧天宇辯駁道,“況且,如今楚彥敢把偌大的楚家交給你,這就對是你能力的肯定。”
“今時今日,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寧天淡淡地說,寧青帝被寧家逐出家門,寧凡實在是對這個世家沒有好感,更不可能說回來帶領這個家變得更大更強。
寧天宇長嘆口氣,說:“所以這是天意弄人。”頓了一下,他扭頭朝寧辰招了招手,“來,辰兒,坐這裏,遇見熟人了也不打一個招呼?”
寧辰拖着腳步艱難地挪到椅子旁,深吸一口氣,一屁股坐下。以前他對寧凡是不屑一顧的,但從京城一別後,寧凡的點點滴滴都讓他這個自詡爲天才的寧家少爺目瞪口呆,自愧不如。
因此,寧凡在他心中的陰影更加濃烈。
寧凡看着臉色蒼白的寧辰,哼哼一笑,說:“寧辰,好久不見。”
回想起當初的衝突,以及自己追殺寧辰的事,真是恍如昨天。
“好……久不見。”寧辰吞吞吐吐地打招呼。
寧天宇瞥了兒子一眼,沒有責備他的怯場,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寧凡,說:“其實,我真的想親耳聽一聽你的故事,外界傳言總是不太詳實。”
對於寧天宇這一連串客套的話,寧凡實在摸不透對方的心思,看着他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寧凡始終覺得有種彆扭、怪異的感覺。
“我的故事很簡單,不值一提。”寧凡直接回絕了對方的好奇心,說:“寧董,今天你不是來和我聊這些的吧,進入正題吧。”
“呵呵,好,既然你如此迫切,那我們就進入正題。你把李元鳳藏在什麼地方了?”寧天宇笑嘻嘻地問。
“什麼,你把元鳳怎麼了?”寧辰聞言,大喫一驚,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李元鳳乃是他唯一的朋友,並且還因爲他而被丟到軍隊去喫苦,這讓寧辰覺得很對不起自己的兄弟。
現在又聽見李元鳳被寧凡抓着藏了起來,寧辰當然是驚怒交加。
寧凡擡起眼皮盯着寧辰,說:“他要殺我,我現在沒殺他,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寧辰疑惑地看着他,問:“元鳳爲什麼要殺你?”
“呵,這就是他的原因了。你們今天來當說客,想讓我交出李元鳳,我只有一句話——不可能!”寧凡一口回絕。
“你!”寧辰氣急攻心,想着與兄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而如今兄弟遇險,並且兇手就在眼前,加上心頭對寧凡的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寧凡巋然不動,寧辰在他眼中的威脅就與三歲小孩兒無異,根本沒有威脅性可言。
“辰兒,不要衝動。”寧天宇大聲制止,也從椅子上衝了出去,伸手抓向寧辰的肩膀。
恰此時,異變突起!
寧天宇的手越過寧辰的肩膀,神不知鬼不覺地拍向了寧凡的胸口。
寧凡悚然一驚,渾身汗毛炸開,腳尖一點就想向後退去。他沒有反抗,而是選擇了後退。因爲,他從這一掌中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然而,寧天宇的手掌快的無與倫比,一念之間,就已經到了寧凡的胸口。
寧凡退無可退。
砰!
寧凡就像是斷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牆壁上,然後軟綿綿地落在地上,鮮血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這一起變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寧辰目瞪口呆地怔在原地,手臂伸在半空,原本想抓住寧凡追問李元鳳的下落,可現在他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着落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寧凡。
怎麼回事?
寧辰的心一緊,趕緊扭頭看向旁邊的父親。這瞬息之間的變化,讓他覺得與自己朝夕相處了二十多年的父親竟然是這樣的陌生。
他怎麼會武功了?
他爲何如此厲害?
一個個疑問在寧辰心底發芽,破土而出。他灼灼地盯着父親,想從他的臉上尋找到答案,可這是徒勞,他一無所獲。
寧天宇拍了拍寧辰的肩膀,說:“辰兒,你先坐下!”
寧辰打了一個寒顫,那一隻手拍在他肩膀上彷彿是千斤重擔壓下來,壓在他的心頭,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他不敢反抗,順從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直直地看着這荒謬的一切,屏住了呼吸。
寧天宇嘴角勾起的親切笑容已經變得猙獰起來,他一步步走向寧凡。
吱吱!
閃電貂從寧凡身下鑽了出來,對着寧天宇呲牙咧嘴,揮動着自己的兩個小爪子。
方纔,那一擊之下,閃電貂也被寧凡帶着飛了出去,被寧凡壓在了身下。
寧天宇淡淡地掃了閃電貂一眼,輕蔑地說:“小東西,你還挺護主的。”
吱吱!
閃電貂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毛髮倒豎,就像是一枚枚鋼針,瞪着圓溜溜的小眼睛。
寧天宇每前進一步,它就顫抖了一下,但它並沒有後退。
它從寧天宇身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可強烈的護主意識讓它堅持着,絲毫不退縮。
寧天宇的目光從閃電貂移到寧凡身上,近乎冷漠地說:“寧凡,我這一掌雖然威力巨大,可你也不可能馬上就死掉!以你一隻腳踏入先天境界的實力,應該還是會有一口氣在,既然還有一口氣在就站起來,否則我馬上就殺了這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