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記住了孔萱這個名字，也記住了冥九王，這是他所知的唯一一個無上世界的人物。
要知道無上世界的地位還在武道世界之上。
“算了，不提這些虛無飄渺的事。”老人很果斷地話鋒一轉，再次捏住寧凡的胳膊，“我還有最後一口氣，也幫不了你太多，就幫你洗經伐髓吧。”
說着不等寧凡回答，張嘴吐出一口白色精氣，從寧凡的頭一直籠罩到腳。
白色精氣如同溫暖的海水，將寧凡溫柔地包裹，一遍遍地洗刷他的身心。
沒錯，不僅是肌膚骨肉，包括他的心靈意志，甚至識海魂胎，都在白色精氣的盪滌下獲得新生。
所謂新生，當然是指顛覆式的。
“你的資質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現在你可能還感覺不出來，等修煉到後期，將遭遇極嚴重的瓶頸。”老人一邊堅持一邊說道。
看他的樣子有點喫力，身上的魂力波動搖曳不定。
寧凡有點不忍心：“前輩，要不歇會？”
老人搖搖頭：“我已經重生無望，這輩子又收了幾個不成器的徒弟，後繼無人啊！”
聽他的語氣，是打算把寧凡收成關門弟子。
看着從身體裏被洗滌出來的黑色污垢，寧凡很慚愧。
說實在話，自從乾坤訣小有所成後，已經能自動對身體進行清潔，他自認沒什麼好洗滌的，沒想到，身體裏面還藏着這麼多污垢。
最鬱悶的是，這些污垢他都不知道從哪來的。
“不奇怪，我也是晉入聖宗境之後，才發現先天資質非常重要，錯過就錯過了，永遠也不可能重來，否則我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語氣中帶有遺憾，但臉上的表情始終很平靜，好像在說其它人的事。
他的態度讓寧凡很受觸動，這是真正洞察人生，也真正看透了人生。
這樣的人物才能稱得上人物。
開始是黑色污垢，後來逐漸變成灰白色，數量也在不斷地減少。
寧凡鬆了口氣，要是洗不乾淨就尷尬了。
經過洗滌，身心變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彷彿突破了以前壓在身上但自己並無覺察的無形枷鎖，有種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爽快。
“這纔開始，以後的路還很長，不要驕傲。”老人鄭重關照了一句。
“嗯，前輩放心，我一定牢記在心。”寧凡的表情立刻恢復平靜。
最後，老人釋出的白色精氣帶上一層金色，彷彿夕陽的餘輝。
寧凡正這麼想着，老人淡淡一笑：“這是我最後一絲力量，我該走了。”
金色精氣沒入寧凡的頭頂，從頭到腳，開始最後一輪也是最強的盪滌。
寧凡之前也奇怪，伐毛洗髓怎麼能這麼輕鬆呢？果然真正的厲害來了。
隨着金色精氣在體內肆虐，前所未有的比逆轉功法還要痛苦十倍的滋味，讓寧凡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別了——”老人在噴出金色精氣後身體迅速萎縮變淡。
“前輩！”寧凡忍痛大喊，心裏充滿了不捨，“我現在能爲你做點什麼？”
意思是，只要他力所能及，一定全力以赴。
老人欣慰地搖搖頭：“不用了，一切都是天意，命中該我今天死，不會讓我活到明天，說實話，我已經活得夠久了……”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魂影也越發虛淡。
寧凡釋出魂力想幫他一把，但是改變不了什麼，老人的魂力快速流逝，。
“孩子，我相信你！”老人最後留給寧凡一抹微笑，然後徹底煙消雲散。
啥也沒留下， 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呃，不對，還有一座孤墳。
寧凡盯着老人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然後走到墳前認真磕了幾個頭。
在洗經伐髓後，他心裏已經認了這個師父，遺憾的是沒有叫出來。
但不管怎麼說，他是天輪王的傳人，永遠都是。
所謂資質，一是悟性，可以說是學習功法的難易，另一個是根骨。
天輪王說寧凡資質不行，主要是指他的根骨，就好像松木永遠不可能達到金絲楠木的高度，洗經伐髓改變的主要就是根骨。
寧凡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孤墳旁盤膝坐下， 靜靜體悟老人說的每句話。
他知道，換個環境也可以，但肯定沒有在這裏及時鞏固的效果更好。
“師父，創世神訣是厲害，是要讓我自廢武功，一切從頭開始，這也太冒險了，我真的下不了決心。”寧凡在是否修煉創世神訣上難以決斷。
有一點非常清楚，那就是創世神訣確實厲害，要比乾坤訣高好幾個檔次。
以寧凡的眼光能看出來，他也試着修煉了一下，因爲乾坤訣的存在，無法修煉。
寧凡自己打個比方，就好比乾坤訣是綠皮火車，他體內的經脈是鐵路，而創世神訣是高鐵，在他現在的經脈鐵路上無法運行，需要打破後重塑。
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正因爲條件太苛刻，結果又很難預料，並不是說修煉了肯定能成功。
萬一失敗了呢？
所以寧凡一直下定不了決心。
算了，等段時間再說，寧凡決定還是先出去再說。
“師父，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寧凡對着孤墳再次拜了拜。
然後走進傳送陣。
取出晶石往卡槽裏放，赫然放現傳送陣紋絲不動，並沒有吸收晶石的能量。
很顯然，傳送陣被人動了手腳。
寧凡的心一沉。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氣息由遠及近，以極快的速度趕過來。
“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動我的傳送陣！”與此同時一道嚴厲的喝斥傳來，聲音如同驚雷炸響。
是個男子。
能在這裏出現，按照黑龍和老人的描述，基本上可以斷定是虛空子，也就是黑龍的大師兄，老人的大徒弟，當年背叛老人的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