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瞳中，看不到絲毫懼意。這對他能超水平發揮有很大的影響，至於他剛纔的超水平發揮，事實上也是厚積薄發，一些符術方面的認知已經深入骨髓，即使變成普通人也不會忘記。說起來也算是作弊，不過寧凡喜歡這樣的驚喜，哪怕是作弊也無所謂。
“年輕人，我在這裏閉關修煉，可沒有惹過你，你爲什麼要來找我的麻煩？”老婦的口氣軟了下來，甚至帶了一絲可憐之態。
“你的人擋住了我的道，還給我下暗招，我當然要來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寧凡笑了笑，“沒想到，在大唐最繁華的都城裏，竟然還有這種荒涼恐怖之處，你真是給了我很大驚喜。”
老婦苦笑着搖了搖頭，一撂灰髮隨之露出來，在風中無助地搖曳，她嘆道：“我讓人在巷口守着，就是不想讓無關的人進來，他們自己進來找死，那可怨不着我。”
按照她的說法，那些人是自找死路，不過反過來想也確實是這樣。這條巷子是條死巷，又不是必經之地，只有閒得無聊或者別有用心的人進來，如果是來找事的，死了那也只能是白死。
“上天有好生之德，終究是你殺了他們。”寧凡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他當然不信她的鬼話，因爲他很清楚這裏肯定隱藏着極其特殊的祕密，否則以她的風格，不大可能在這鬧市區如此行事。
再說這裏緊緊靠着書院，就在書院眼皮子底下，她除非有特殊的倚仗，否則怎麼可能敢這麼做呢。看來她和書院之間也有着某種神祕聯繫，寧凡很快想到這一層，不由得越想越覺得心驚。
很簡單，如果書院知道她在這裏，知道她做了什麼而不予追究，那麼書院的存在就讓人起疑了，它究竟是大唐帝國的守護者，還是暗中的破壞者呢。這個問題，肯定能從她身上得到答案，不過寧凡依然不想動用能力。
從現在這具普通身體的進展看，還能支持一陣子，無須他使用能力。寧凡想想覺得挺有意思的，他現在沒有任何倚仗，依然能和老婦對峙，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沒準也能得到一些機緣，走上強者之路。
他承認他只是身體普通，意識什麼的都還在，所以和普通人還是不一樣，有這樣的機緣也不算意外，但是畢竟剛纔的符術是自發激發出來的，還是很值得深思一番。它究竟是怎麼產生的，是從哪裏迸出來的。如果換一個時間地點，會不會還有類似的效果，這些都還有待研究，目前他自己也給不了答案。
“殺了他們？我沒有，他們都是必死之人，我只不過讓提前送他們上路罷了。年輕人，你的壽限很奇怪，老身我看不透，之前以爲是太短，現在看來看走眼了，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諒解。”老婦見他沒有立刻出手，看來還有緩和的餘地，
寧凡撇了撇嘴：“你上來就對我痛下殺手，一句看走眼就沒事了？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吧。”
老婦不知道是怕了他，還是看到了些什麼，總之態度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她縮了縮身子，把帽兜裹得更緊，用一會深沉悲切的語氣道：“我這一把老骨頭，可沒什麼對你有用的東西，再說我練的功法也特別，你從我身上啥也得不到，這樣趕盡殺絕可沒意思。”
“我可沒說要殺你。”寧凡忽然來了興趣，不知道她是怎麼感覺出他對她有殺意的。
“我修煉這個，靈覺非常敏銳，一般的東西都瞞不過我的眼睛，我是說真的，你真的沒有必要殺我。”老婦平靜地注視着他，“我還有心願未了，我如此折磨自己，是爲了報仇，即使你一定要殺我，也等報了仇再說。”
寧凡聽得一怔，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居然還有種藉口，不管是真的假的，確實打動了他。準確地說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讓他難以拒絕。
“來，你先給我說說，你和書院有何深仇大恨？”寧凡故意直接提到書院，是因爲在他的推測中，這個老婦應該和書院瓜葛極深。
這種直截了當的問話本身就是一種試探，希望能從她嘴裏得到真實的答案。此外，寧凡雖然人普通了，但他的眼力依然在，她如果撒謊的話逃不出他的眼睛。對於這一點寧凡把握很大，他自信不會超出他的掌控。
“你怎麼知道我和書院有仇？”老婦大喫一驚，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尤其是她已經活了這麼多年，那些知道這件事的人要麼死了，要麼是絕對不可能向外說的，總之世上應該沒有人知道纔對。
“猜的！”寧凡兩個字就把她頂了回去。
老婦望望他，看到他的脖子已經完全復原，身體上也出現了血肉，她的咒術已然對他沒有效果，不過她也沒有想去阻止，直覺告訴她已經阻止不了，對方敢來，並且展現出了極強的實力，如果她還不能見好就收，那麼她的下場可能會很慘。
她再次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你猜對了。我的確和書院有深仇大恨，說起來話長，總之我必須要去報仇，否則死不瞑目。”
寧凡點了點頭，沒有插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從她的語氣神情判斷，她的確沒有說謊。但是，她也流露出一些難言之隱，似乎不太好說。
可能是有些隱私，不足爲外人道。寧凡看到她流露出猶豫不決的神情，便摸了摸鼻子道：“就算是院長，也有七情六慾，莫非是你和他之間？”
聽他提到院長兩個字，老婦的眼中露出譏誚，有些不忿地道：“他現在名滿天下，人人都崇敬他，但有多少人知道他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如果我能打敗他，我一定把他的真面目暴露於世，讓世人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