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淵說着,自顧自走近了,將粥放在牀頭。
自己則是坐在溫玉面前的凳子上。
君子端方說的就是這廝,挺俊的眉目之間似有關切流動,讓人分不清真情還是假意。
深黃色小米粥冒着騰騰的熱氣,溫玉瞄了一眼,然後皮笑肉不笑。
“呵呵,真是麻煩江總了,我三生有幸能喝到江總買的粥,江總有心了啊!”
“哪裏的話,溫經理現在是江氏hk項目的負責人,對於乙方,我們江氏向來重視,若是溫經理的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對雙方都有損失。”
“我只是受了點皮外傷而已,江總您不必擔心!”
溫玉的眼睛不着痕跡地轉了兩下,江北淵這狐狸在跟他打什麼馬虎眼呢。
“hk的項目我會持續跟進下去,保證絕對不會給雙方造成任何損失。”
“既然如此,最好不過。”
江北淵脣畔一揚。
他這個人,就是有某種魅力,第一眼看上去讓人驚豔,第二眼仍存驚豔,第三眼便是傾天下驚紅塵。
特別是似笑非笑的那一刻,窗外微風十里,都不及他眉眼一分。
“就是不知溫經理這皮外傷是怎麼弄的,好好的一張臉,看着怪讓人心疼。”
“唉!”
溫玉嘆了口氣。
“說來話長,前兩日跟幾個不知名的人發生了一點口角罷了,江總放心,明天我就能出院。”
“明天啊……”
江北淵拖着長腔,慢悠悠的語調,他單手摩挲着下巴,好似在思考,又好似在盤算着什麼。
“溫經理真是兢兢業業,這種爲了工作的敬業精神,讓江某非常欽佩。”
欽佩?
溫玉暗悄悄打量着江北淵,覺得這人說話貌似扯得有點遠了。
“呵呵,江總要是沒什麼事情,要不就請回吧,我這邊自己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別耽誤了江總寶貴的時間。”
江北淵眉峯淡淡一掃,眉眼雖溫潤,卻又暗藏命令。
溫玉有些猶豫,江北淵應該清楚他和他母親裴金玲之間的事情,會不會在算計他?
粥裏不會下了毒吧?
見溫玉遲遲沒動彈,江北淵耐性散盡,徑直起了身,“既然溫經理不給我面子,那就全當江某我自作多情了。”
“哎呀,江總您真言重了,我哪敢不賣給您面子啊哈哈哈!”
他要是今天不喝,想必日後江北淵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了。
這人是江國騰的兒子,也是江氏集團的現任ceo,雖然暫時無實權,但卻掌控着江氏全部的資金鍊。
綜合考慮——
溫玉一縮脖,硬着頭皮,端起身旁的小米粥大口大口喝光。
碗底乾乾淨淨的,溫玉這纔將碗放下,衝江北淵賠着笑。
“謝謝江總的關懷好意,這粥的味道簡直絕美!”
“溫經理今天的嘴倒是跟抹了蜜一樣。”
江北淵居高臨下,脣邊的笑意擴大,低沉的聲線透露着如同對兄弟那般的關切。
“那我就不打擾溫經理休息了,溫經理身體這麼虛弱,要好好休息纔行。”
說完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他忽然頓住。
保持着方纔進門時的那個動作,長身倚靠,只是那眼底再無半分慵懶隨性,取而代之的是鋒利和冷冽。
“你或許不清楚一件事情。”
溫玉一愣。
“什、什麼?”
莫非,江北淵已經知道他和裴金玲之間……
江北淵冷笑,鬢若刀裁,清澈的嗓音如弩雲試劍落下,是深情也是暗中警告:
“我太太,之前姓言,名念,現掛我江家姓氏,爲我江北淵一生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