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西裝革履的男人在最中央的位置坐下。
方纔還有些嘈雜的會議室,在頃刻之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中間這個男人身上。
灼灼其華,眼底卻是無波無瀾的清冽如霜,眉峯之間一抹厲色,掃誰一眼,誰那裏便是一片冰天雪花。
“兩件事。”
江北淵薄薄的脣動了動,聲線磁性,又低沉。
“第一,從今天開始,江氏集團的實權正式迴歸到我的手裏。”
“第二,召開此次會議的主要目的,是爲了下週江氏同德海集團聯合舉辦的新品發佈會。”
說完,高大挺括的身軀朝後仰,一隻手搭在桌面前,修長的食指輕輕敲擊着桌面。
“各部門有什麼想法,現在可以說。”
“……”
話音剛落,便有部門爭先恐後想要發言,有的甚至準備了專業的ppt,準備在江北淵面前混個眼熟,讓他以後對自己的部門上心。
宋毅凱站在江北淵的身後,站得筆直,兩隻手交叉擱在身前,靜靜瞧着這你爭我斗的一幕。
都是一個公司的,誰先說不都是一樣嗎,瞧瞧一個跟打了雞血要上戰場似的。
反觀最中間的江北淵,他置身事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左胳膊支起來撐着額角,像是在聽各部門的部長髮言,又像是在若有所思。
他右手把玩着手機,時不時摁一下手機屏幕,像是在等誰的消息。
也不知過去多久,宋毅凱看見江北淵修長的手指在屏幕飛舞,像是在打字。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而已,又不敢問。
“還疼不疼了,念念?”
江北淵的手指停在發送鍵上。
想了想,把“念念”兩個字刪了,換成了:
“還疼不疼了,媳婦兒?”
“……”
消息石沉大海。
他長眉低斂,外面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盡數照進來,雕刻他的眉眼,顯得褶褶生輝,又莫名帶着幾分脆弱和傷感。
“江總?”
最後一個部長的言發完了,小心翼翼叫了他一聲。
江總好像在走神。
他們很多人都看出來了。
江北淵微微擡眸,眼底的脆弱盡數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嚴肅。
他起身,兀自拉下了半扇百葉窗,遮住了外面大片陽光的照射,這才重新坐回到原位上,身子前傾,兩隻修長的手交疊擱在下巴處,看向左手邊啓脣淡淡道:
“市場部孫部長,江氏上個月發佈的珠寶新品,我不清楚你們是作何定位,原計劃銷售數量應在300萬以上,但據我瞭解,實際銷售數量不足二分之一。”
“江總那是因爲——”市場部的部長急急忙忙想要解釋。
“停。”
江北淵淡淡打斷他的話,長眉一揚。
“我不想聽你說什麼定金預售,我只希望,下個月的miss系列珠寶,不要再發生這種情況,江氏的銷售鏈遍及整個濘城,市場部和銷售部兩個部門,難道都是外強中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