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江北淵嗓音清冷,身上的戾氣在一點點斂去。
馬雪燕彎腰咳嗽好幾聲,哆嗦着手,不敢怠慢地指着樓梯的方向。
“你、你去樓上找找吧,我也不知道念念在哪個房間啊……”
……
江北淵一個門一個門地敲。
他敲門的力度不重,兩下便停止,然後站在門口等一會兒,靜靜的,若是沒聽到回聲,便離開去下一扇門。
敲到第三個門了,聽到裏面傳來一聲“咯噔”的聲響。
言念回過神來,眼底的震驚和惶然被她收斂起來,手忙腳亂將那個黑色的盒子放到桌子上,連同那張糖紙一併塞到裏面,這纔過來開門。
四目相對。
她清澈的杏眸對上江北淵黑黝黝的桃花眸。
言念眨了眨眼睛。
“你怎麼來了啊?”
江北淵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她還在,看上去沒什麼事情。
他倚靠在牆上,雙臂交叉,慢條斯理哼了一聲,“不是來找你的。”
“……哦。”
言念倒也不惱,作勢要關門,後者一條胳膊橫過來,直接擋在門前。
“不來找你我找誰?你看我對誰這麼耐心過?”
“切,沒讓你耐心啊,你自己非要耐心的……”
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心裏有點暖。
壓根沒想到江北淵竟然會跑到這裏來找她。
他怎麼知道她回孃家了?
江北淵又哼一聲,嗓音沁出幾分霸道,“離家出走,我不準。”
說着,作勢推門要進來。
言念忽然想起桌上那個黑色的盒子,蓋子還沒蓋好,萬一被江北淵看到裏面那張糖紙,他這麼不分青紅皁白的一個人——
她扯着嗓子叫了一聲,跟詐屍似的,兩個眼珠瞪得圓圓,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
江北淵長眉挑起,微微眯眼瞧她,“怎麼了?”
“這、這是我爸的房間,有點亂,你先別進來,我收拾一下你再進來!!”
“我在乎這個麼。”
他眼底泛起幾分思忖,不管三七二十一,執意要推開門進來。
言念一隻手擋在側門處,舔了舔嘴脣,“你還是等我收拾一下吧,我怕你嫌棄裏面灰塵味道重!”
“怎麼,有什麼讓你老公見不得的東西,嗯?”
“沒有!怎麼可能!”
言念不擅長撒謊,一撒謊耳朵根就紅透了,兩個眼珠子朝右上角瞄着,看什麼都可以,唯獨不敢看江北淵的眼睛。
江北淵冷嗤,聲音有些不悅,“我偏要進!”
“啊——!”
言念忽然又叫了一聲,來自靈魂深處的吶喊。
剛剛一不留神就鬆了手,左手直接卡在門邊被門一擠,感覺四根手指頭已經斷了,痛得她當即就飈了兩滴眼淚出來。
“笨蛋嗎?!”
江北淵這下也沒心情追究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了,二話沒說把人拎出來,執起她的手,放在眼皮底下仔細檢查。
“家裏的醫藥箱呢?”
“額……應該在旁邊的房間。”
“……”
他扯着她的胳膊往隔壁走,眉宇間的川字紋嚴肅深重,進去之後,摁着言唸的肩膀讓她坐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