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不記得英國這茬了啊啊啊！”
又繞回這個話題。
言念氣得想要掀桌，她發現自己進了一個死衚衕裏面，怎麼都走不出去這個死衚衕。
丁寶怡擰了擰眉，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先彆着急，我跟你梳理一下，你初一放暑假那會兒，說要同江霆去英國，出國的前一天還給我打電話，在電話裏表達你激動的心情來着，後來你沒去英國，我問你怎麼了，你說要搬家，我問你江霆怎麼辦，你說他只是你的家教老師，你倆沒關係，我以爲你倆吵架了，我當時沒多問。”
“是，我記得這茬，我跟江霆當然沒關係，他只是我的家教老師，我爸讓他給我輔導英語和數學，一個月給他六千塊錢。”
“…切。”
本來是個嚴肅的話題，丁寶怡卻被她逗笑了。
“讓你記錢你就記得這麼清楚！”
“哎呀，這不是重點啦，你接着說！”
“接着說的話……”
丁寶怡揉着太陽穴，仔細想了想。
都十年前的事情了，讓她回憶起來，還真的有點困難。
“我記得後來，江霆好像給我打電話來着，問我你是不是換手機號了，然後我把你的手機號給他了，他沒給你打電話嗎？”
“……打了。”
言念點點頭。
表情無辜又誠懇。
那年她剛上初二，剛搬到新學校去，江霆忽然給她打電話，她還挺納悶家教不是都結束了嗎，給她打電話做什麼。
“所以咧？他給你打電話沒跟你說什麼？”
言念臻首想了想。
好久違的事情啊。
需要好好想才能撿起來。
“他好像問我過得怎麼樣，我說挺好的，還有就是……”
“就是什麼？”丁寶怡來了興致。
言念拖着長腔嗯了兩聲，腦子很模糊，只記得一個大概。
“還有，我好像問他給我打電話做什麼，他當時沒說話，我就沒在意啊，我就說，既然沒什麼事，以後不要聯繫了，反正彼此有各自的新生活，各自安好吧。”
“啊？！”
丁寶怡都聽懵了。
半晌後，才搖頭囁嚅了一句……
“你對他說這些話，他當時該有多難過。”
“……”
言念用力咬了下嘴角，嚐到了點點血腥味。
江霆，江霆，江霆。
她努力回想着這個名字，時光渺遠，那個藏在記憶深處的故人，只留下片刻模糊又淺淡的記憶。
如同手裏這張紫色的糖紙，當初再深的字跡都會淺淡，甚至了無痕。
她記得江霆很聰明，學習超級好，每次下象棋都在她之上，她很嫉妒，也很不服氣。
憑什麼她從小就下象棋，卻沒他下棋好？
他好像怕狗。
做她家教的時候，被她家裏養着的一隻藏獒嚇到過。
後來那藏獒死了。
她記得藏獒，記得清楚藏獒死的時候她哭得很傷心，卻記不清楚江霆。
丁寶怡看着言念糾結的模樣，指甲用力掐着杯柄。
好幾次她都想告訴言念，江北淵給她微信評論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