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起身作勢要走,裴金玲一看她這般不明事理,猛地拉住她胳膊。
“你走什麼走?今天你不給我個準話什麼時候懷孕,我趕明就讓北淵給你離婚!”
“你去跟他說去!他要真跟我離婚,我奉陪便是!”
“呵呵,你明知道他不捨得你,纔有底氣跟我說這種話,你怎麼這麼自私?”
裴金玲怒不可遏。
她修長的手指甲指着言唸的臉,頤高氣使,用眼角的餘光睨她。
“你這窮酸丫頭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從頭到腳到底哪裏給他一點幫助了?當初他意氣用事從中心醫院辭了職,那是因爲他還有個公司在支撐着他!等他公司都沒了的時候,到時候誰給他支撐?你真以爲你倆在一起是過家家是不是?他跟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能不能別拖累他?”
“我從來沒拖累他!”
言念大聲反駁。
“他若是真的沒了公司,那我賺錢養着他,我不需要你在這挖苦我!”
“呵呵,你果然是自私得徹底,你什麼水平,他又是什麼水平?有些人生下來就已經和普通人拉開了差距,你一個月掙那幾萬塊錢有個屁用,他一分鐘賺的就是你的幾千倍、幾萬倍!”
“嘩啦——”
言念端起桌上的一杯水,直接朝着裴金玲的臉上潑過去。
她的眼睛紅了。
“你根本就不配做江北淵的母親!”
一字一句,帶着從未有過的堅定和決然。
“你只是讓他按照你的意願去發展,讓他變成一個沒有瑕疵的機器人,那你知不知道,在他令你不滿意,你說他是白眼狼的時候,他心裏有多難過?!”
“你說我自私,你纔是最自私的那個!你生了他,卻壓根沒有盡到一個母親該盡的關愛和責任!不過我很慶幸,他缺少了你的教育,一樣成長到現在這般優秀傑出的模樣!”
“……”
說完言念就走了,任憑裴金玲一個人茫然怔楞地坐在原地。
言念走得很快,一邊走一邊吸氣。
她第一次跟一個長輩理論那麼多。
說話間氣得手指都在發抖,現在情緒還沒能平復下來。
忽然覺得她媽馬雪燕同裴金玲是一樣的貨色,都是隻顧着自己,不會顧及兒女的人,之前馬雪燕也經常因爲她沒出息罵她打她。
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她矢口大聲反駁回去。
原來她和江北淵是一樣的人。
都有一個沒法直視的媽。
只是他的出身比她好一些。
沒辦法。
出身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情。
有些人生來註定俯瞰衆生,有些人生來就是普通平凡。
她和江北淵的差距,自始至終都擺在那裏,只是她先前已經將其埋在心底,自以爲不去看不去想,就可以安安穩穩同他過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