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言念不信。
她一個勁地訥訥着不可能!
似乎這樣說,就能讓自己相信這份不可能。
“額,所以呢???”丁寶怡真是被她一驚一乍搞敗了。
“不管。我就算離婚,也要離得清清白白的。”
言念靜靜說着,說完轉過身去,扭頭看向窗外的霓虹過影。
細碎的光圈長了腳一般落在她的髮絲上,她微微眯着眼睛,板起臉來,心裏面多了幾分思忖。
江北淵。
當初要結婚的是你。
走了十年,又重新回來糾纏我的也是你。
現在想離婚,可沒那麼容易。
……
窒息,冰冷。
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個人。
沒有言念,沒有狗,沒有歡聲笑語。
餐桌上回繞着他們喫飯的場景。
她喫飯的時候總是不老實,喜歡眉飛色舞外加手舞足蹈同他講今天發生的趣事。
廚房也有她的影子。
他給她熬草藥的時候,她就站在後頭觀望,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兩個圓溜溜的大眼睛轉啊轉的,在他回頭看她的那一刻,四目相對,她笑着衝他舉爪子說“老公辛苦了。”
書房也有她的影子。
她趴在他肩頭,裝模作樣給他按摩肩膀,其實就是想買新包包了,或者是想出去逛街了。
還有她寫企劃寫累了,就靠在他大腿上,窩在他懷裏,迷迷糊糊睡過去。
還有臥室。
那一張粉色蕾絲的大牀,牀頭還有她和他的婚紗照。
很大的一張結婚照。
她說最喜歡那張平起平坐的。
她穿着西裝,他也是,她和他四目而視,一眼萬年。
她笑着說,要跟他一起做樹。
房子的每個角落都有她的影子,如同鬼魅般在到處亂竄。
他快要窒息了。
就那麼躺在牀上,一條胳膊搭在眼睛上,耳邊空寂得要命,滴答滴答,是鐘錶跳動的聲響。
很快的,外面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江北淵拉開窗簾望過去。
下雨了。
漆黑的夜像是一張巨大的暗網,紛紛雜雜的雨霧迷濛交織,混合着潮溼的味道。
都這麼晚了,她肯定被丁寶怡接回去了吧。
他這麼想。
她不在,他的世界一併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永遠都沒有放晴的那一天。
想她。
想抱她睡覺,想親她,想看她撒嬌,看她窩在他懷裏打滾。
可他註定此生都孤獨,對她,抱憾終生。
江北淵沉痛地閉上了眼睛。
抄起一旁她的枕頭,用力地抱緊。
上面有殘存的她的味道,淡淡的香氣,又甜甜的。
這是往後陪伴他的唯一慰藉。
對不起。
……
昏天暗地。
分不清日夜白晝黃昏。
直到——
“咚咚咚”,有敲門聲入耳,聒噪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