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動，靜靜地站着，他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見他沒有反應，絡腮鬍氣得推了他一把。
“不會幹活就滾！我招夥計可不是幫倒忙的！”
他被推得朝後踉蹌半步，很快站穩了，篤定點頭，“我會幹好的，一定可以幹好的。”
“對不起，我們不幹了！！！”
一隻溫熱的小手驀地握住手足無措他的。
耳邊是熟悉的嗓音，熟悉到令江北淵條件反射第一時間就擡了眼。
言念眼睛裏面積蓄了淚光，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剛剛就在這，低三下四被人訓斥，明明不情願，卻還是耐着性子聽着。
他的驕傲呢，他的自尊呢？！
他生來就是俯瞰衆生的，怎麼能在這裏受這種委屈？！
“呵呵，小姑娘，這帥哥是你男朋友啊？”絡腮鬍隨意拿了一根牙籤剔牙，打量着言念。
“不是，是我老公！”
“哦，反正都一樣，”絡腮鬍不以爲然，“你對象打碎了我店裏五個盤子，三個碗，怎麼賠償？”
“……”
言念二話沒說從錢包裏掏出好幾張一百的，直接甩在絡腮鬍的臉上。
“賠償的費用夠了吧！”
緊接着側眸看向江北淵，把他的圍裙解下來。
“我們走，回家！”
江北淵被動地被她扯着胳膊走。
將他拉出了外面，晚間風微涼，吹散了言念綁着的低馬尾，素淨的小臉，鼻尖掛着汗珠，彼此清澈的眼睛深處是鋪天蓋地的紅。
“媳婦兒……”
“別叫我！你這是在做什麼？一聲不吭地跑出來，在這裏給人端盤子嗎？你知不知道你是江北淵啊，你知道你多高貴嗎，你怎麼能做這種活兒？”
眉目俊逸的男人茫然地交叉兩隻手。
對上她的憤懣和不解，他耐着性子：
“我說過，我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就好。”
言念一愣。
翻江倒海的酸楚從頭裹到她腳底。
下一秒用力抱住了他。
“對不起，我那句話不是本意，我收回那句話，你一點也不像個娘們，也一點都不婆婆媽媽的，江北淵，啊不，江霆哥哥是最爺們的男人，全世界誰也比不上。”
“可我怕你跑了。”
他伸手回抱住她，委屈巴巴蹭着她的頸窩。
“我沒錢，我喫你軟飯，你跑了不要我了，怎麼辦？”
“不會。”
言念吸了口氣，輕吐出來，將眼角的淚擦乾，勾起嘴角笑了笑。
“江霆哥哥，我在你身邊，永遠都不會走。”
江北淵心頭動容。
他鬆開言念，用額頭撞了一下她的額頭。
最近他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喜悅。
她的眼角還含着淚，他湊過去，親吻她眼角殘留的淚滴。
“我愛你。”
說這句話時，他的眼睛裏流淌着一汪至清至淨的泉，乾淨的，簡直一點雜質都沒有。
任歲月更迭，任歲月昳麗，他對她的愛沒有變過。
他會一直一直愛她，到底。
言念含着熱淚點頭，“我也是，我愛你。”
我愛你。
走南闖北。
回頭是你。
永遠都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