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你會爲你所有的算計,付出應有的代價。”
說完這句話,他便闊步走了出去,再也沒看俞莉莉一眼。
此刻幸災樂禍的俞莉莉,還並不清楚自己的代價是什麼。
她知道江北淵今天肯定會來酒店,也知道以江北淵的性子,斷然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言念。
女人都是猜忌敏感的主兒,誰都不大度。
所以她才抓住了這個空子……
……
言念來的時候,打出租車來的,現在有車也不打了,自顧自往前走。
濛濛細雨打溼了她的頭髮,她走路步伐不緊不慢,那張臉還是很平靜,但是瞳眸是沒有焦距的。
直到一道修長熟悉的身影直接攔在她面前。
夜色浮沉,高大的男人,挺括的身材,她的目光只能看到他的胸膛。
言念別開臉去,扭頭要繞路走。
“我跟她什麼都沒發生,就簽了一個合同,合同書在我口袋裏面,不信的話可以問酒店調監控,我連房間的門都沒進去,就在電梯裏籤的,那合同我做了手腳,很快她會自討苦喫。”
江北淵快速地解釋完,一邊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瘦削的肩頭。
她穿的不多,現在胳膊都是涼的,想要把她擁進懷裏,卻被言念一把拂開。
“髒!”
伴隨着這一個生硬的字落下,連同他的外套,一併被她丟到了地上。
“跟我回家鬧,罵我打我、讓我跪搓衣板都行,現在懷着孩子別鬧脾氣。”
江北淵說着,把裏面的羊毛衫脫了,直接套在她頭上給她穿上。
他裏面就這麼一件衣服了,現在脫了,光着膀子,乾淨分明的肌理,線條流暢。
言念還想扔——
“再扔我只能脫層皮給你了。”
聞言,言念這才作罷。
瞄了他一眼,現在是深秋,晚上的溫度低於十攝氏度,他就這麼光着膀子,被風一吹,他胳膊上好像有一層小雞皮疙瘩……
別開眼去,不想看他,現在也不想跟他說一句話。
心裏面潮溼得悶不過氣來,就像這潮溼的雨,好似永遠都不會有放晴的那天。
“吱。”
剎車聲戛然而止。
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路邊。
主駕駛座開車的是宋毅凱,來給江北淵送手機的。
江北淵一條手臂箍着言唸的腰,打開後座的車門把她推進去,然後自己也進來。
“老闆……您的手機。”
察覺到氣氛不太對的宋毅凱,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戰戰兢兢把新手機給江北淵遞過去,其餘的話不敢吭聲了。
江北淵恩一聲,車內的光影疏淡,打落在他的肩膀,連同胸膛一併覆上一層蜜色光澤。
要知道,江北淵可不是暴露狂。
宋毅凱舔了舔嘴角。
“老闆,給您我的外套穿?”
“不用,把暖風開到最大。”
江北淵說着,目光對準了身旁的小妻子。
此刻她彆着臉看向窗外,不發一語,他視線所及處,是她略略泛着蒼白的脣。
“別碰我!”
嗅到他身上隱約好像沾染了女人的香水味,言念一陣反胃。
“你是我媳婦兒,我不碰你碰誰?”
“碰俞莉莉去吧!人家是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美女!”
“沒你好看。”
江北淵不想鬆開她,任她在自己懷裏跟泥鰍似的掙扎。
言念氣得直接咬住了他手背。
“我就是嫌你髒了!”
“沒有人比我更乾淨。”
“你乾淨?把老婆孩子送走,自己跟別的女人去酒店,孩子發燒39度5給你打了那麼多遍電話都不接,我怎麼相信你乾淨?!你是不是覺得我眼瞎又傻缺?”
周圍頓時安靜了。
前面開車的宋毅凱大氣不敢喘。
也難怪言念這麼生氣,大晚上的,孩子發燒,言念又懷着倆,又看見自己老公來酒店……
不炸毛就怪了。
江北淵沉默了片刻,眉頭擰得很緊,眸底深處浮現出一抹濃重的懊惱。
“兒子現在在哪?”
“你在乎嗎?你不是一直也不喜歡他的嗎?”
“在哪個醫院?”江北淵耐着性子,他的聲音很低和,很磁性。
“中心醫院!”
言念別開眼去,說完再也不想多說一個字。
“宋毅凱,掉頭去中心醫院。”
江北淵揉動着額角,靠在椅背上,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兒子會突然發燒。
腦子裏浮現出那天下棋時,玉立在汪汪直叫。
甚至今天出門前,玉立也在吠叫個不停……
果然是命。
……
到了醫院門口,言念把羊毛衫脫下來丟過去。
這件衣服,還是前不久她給他買的!
江北淵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自然不會在醫院那麼多人面前光着膀子,有傷風雅。
宋毅凱拿了傘遞給江北淵。
江北淵先下車,想給言念開車,後者已經先一步下車了,甩開他朝着醫院裏面走。
江北淵在後面跟上她,眸底皆是愧疚和自責。
兒童科病房250號,江清池在玩丁寶怡的手機消消樂,丁寶怡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言念走到了丁寶怡那邊,給她蓋上一條毯子。
剛蓋上,丁寶怡就醒了。
“辛苦啦姐妹。”
衝她笑笑,那張清麗的臉此刻看不出什麼異樣。
丁寶怡哦了兩聲,一擡頭就看到了面容沉寡的江北淵。
“你老公來了昂。”
“嗯。”
言念情緒不高,說話也是淡淡的。
丁寶怡擡腕看了下手錶,“那行唄,你們夫妻倆都在,你倆照顧我乾兒子,我就先回去了。”
“我給你叫了代駕,就在樓下。”
“切,這麼巴不得趕我走?”
丁寶怡打趣地說了一嘴,抄起茶几上的外套,看向江北淵。
“好好照顧你老婆孩子吧,娘倆從老家坐貨車過來的,路上下着雨,言念來醫院渾身都溼透了,索性你三個孩子現在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