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江醫生的心頭寶 >第949章 我爲你離經叛道(5)
    <h3>第949章 我爲你離經叛道5<h3>

    江北澤第一時間打了個哆嗦。

    不是冷,是恐懼,發自骨子裏的對水的恐懼。

    江北澤從小就怕水,小的時候江北淵想教他學游泳,他哭着不敢下水,最後江北淵作罷,對江北澤而言,人不一定會游泳,就像有些人一輩子可以不坐飛機一樣。

    宋南墓也知道江北澤怕水,海邊那些地方從來不敢去。

    可是現在,那個站在泳池邊的男生,穿着黑色單薄的棉衣,單手抄在口袋裏,像個陌生人一樣注視着他,眼底沒有一分一毫的心疼和愧疚。

    江北澤只看了一眼宋南墓,就收回了目光,轉而朝着岸邊走。

    現在水池的水不深,他站直了,水沒到他的上腰部,但是江北澤還是怕得要死,因爲他能感覺到,水池的深度在一點點上升,冰涼刺骨的冷意要蔓延到心臟。

    在他靠近岸邊那一瞬,手腕猛地被人扯住,擡眼對上了宋南墓的眼睛,後者半蹲着身子凝視着他。

    “江北澤,你特麼的到底幾個意思,今天、現在,給爺說明白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累了,我要睡覺”

    江北澤很少罵人,至少從來沒罵過宋南墓,這是第一次。

    宋南墓壓着他的肩膀,不讓他上來,“回答我你以後想怎麼過,想咱倆怎麼走,想我對你怎麼樣,你又對我個什麼態度,今天都給我說清楚”

    “還能怎麼過分手吧,我現在看到你這張臉就煩。”江北澤別開眼道。

    “煩”

    宋南墓說不出心裏什麼滋味,吞一吞喉嚨皆是苦澀。

    露天的泳池溫度不低,明明風都是往下走,爲何還是有兇猛的風直衝而上,粉碎了他的心臟,一口一口吞噬着他心裏的那點渺小的期待。

    “嘩啦”

    宋南墓一下子就鬆了手,江北澤重心不穩,徑直朝後倒去,“撲通”一聲在水中濺起了巨大的水花,那個男孩在水裏撲棱,掙扎。

    站在岸上的宋南墓,居高臨下,眸子比方纔還要寒涼四分:

    “知道我這半個月怎麼過來的嗎就跟你現在這樣,恐懼,害怕,不安,掙扎未果,你怕水的程度,就如同我怕失去你的程度,一模一樣。”

    “”

    江北澤不知聽沒聽到宋南墓的話,只是一個勁撲棱,從宋南墓這個角度看到他愈發蒼白的臉,他的周圍水花四濺,他在等着江北澤說救我,哪怕叫一聲他的名字也好。

    或者叫他一聲南哥,叫他一聲師父,說什麼都好,一個字也好

    他等了好久好久,注視着他好久,眼底只盛着他的倒影,他在掙扎,他又何嘗不是在苦苦掙扎,那是一片沒人看到的泥沼,只有他自己身陷囹圄。

    終於

    江北澤沒動靜了。

    身子徹底沉下去了。

    宋南墓這才慌了,大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衣服都沒脫就跳下去,把人從水裏撈出來。

    “小澤,別嚇我求你,嗯”

    把江北澤放在地上,宋南墓給他按壓心肺,聽他的心跳,給他做人工呼吸。

    宋南墓承認今天把江北澤丟泳池裏是故意的,他是真的氣火了,沒有理智沒有感情,知道他怕水,偏偏就想看他屈服的樣子,跟他道個歉也好。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倔了,以前跟他撒嬌的那個江北澤,那麼柔軟的一個男孩子,現在竟然一言不發,生死攸關牙齒還閉得那麼緊。

    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還是說,他真的從來沒喜歡過他,和他在一起只是因爲感動,因爲愧疚

    “小澤”宋南墓失聲痛哭起來,他是不能失去江北澤的。

    “咳咳、”

    咳出了好幾口海水,江北澤清醒了,感覺到臉上黏糊糊的,溼熱的液體一滴一滴滴落在臉頰,不像是水,可是他不想知道那是什麼。

    他也不想睜開眼睛看,怕心會痛,會難過,會撲到宋南墓懷裏痛哭一場。

    他好累,好累

    江北澤做了一個夢,夢到夕陽西下,夢到橘子洲頭,夢到草地上兩個純粹的少年。

    他穿着白色的衛衣,另一個少年穿着黑色的衛衣,那個黑衣服的男生喜歡喝可樂,喜歡彈吉他,喜歡吹口哨,他唱歌很好聽,聲音鑲嵌着一點喑啞的質感

    “隨便你今天拼命愛上誰,我學不會坦然面對,即使要我跟你耗個十年,無所謂”

    已經很久沒做過這麼美麗的夢。

    那是一段沒有消逝的舊時光,讓人沉浸其中,不想醒過來。

    可是畫面一轉,好幾個看不清臉的人,跪在地上拉着他的手他的衣服,祈求他放過宋南墓。

    他終於醒了。

    自己躺在家裏的牀上,身上穿着乾淨的睡衣,環顧一圈,四周沒人。

    昨晚的記憶碎片浮現出腦海,讓江北澤頓時有種錯覺,他被宋南墓丟到泳池,被水嗆到差點溺水,那是在做夢嗎

    “醒了。”

    臥室的門不知何時開了,走進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人,那人手裏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吊兒郎當往桌上一丟,然後探身過來,伸手自然地覆上他的額頭。

    江北澤一愣。

    宋南墓的臉近在咫尺,他的眼神很有侵略性,“昨個發燒了,現在退了。”

    “哦”

    “喝點粥,我親自煮的,味道不保證。”

    “不用了,我不餓”

    宋南墓冷笑,“每天晚上都跑到我夢裏,你哪有時間喫飯。”

    “”

    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個玩笑話,江北澤垂着眸,嘴角卻彎了一下,很淺的弧度,他長長的睫毛都跟着落上一層金色的光影。

    見他笑了,宋南墓也跟着勾了勾嘴角,端過桌子上的碗,命令江北澤張嘴。

    江北澤有些拘謹,“我自己來。”

    “磨磨唧唧。張嘴。”

    “”

    張了張嘴巴,他嗓子都是疼的,生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昨天回家他就覺得自己像是感冒了,頭暈腦脹,後半夜又被宋南墓丟到泳池裏,不發燒就怪了。

    宋南墓沒有說話,一口一口喂他喝粥,江北澤配合着喫着,倆人相顧無言。

    一碗粥喂完了,宋南墓給他擦了下嘴角,這才問粥的味道怎麼樣。

    江北澤覺得好笑,“我都喝完了,現在問有意義嗎。”

    “有意義,非常有意義。”

    “那不錯,不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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