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了吧,我想起有個作業沒寫完,今天截止!”
說完慕煙燭就跑走了。
“我姐怎麼了?”慕然注視着慕煙燭的背影,不明所以。
李雯娜聳了聳肩膀,“看她的樣子,跟去見男神似的。”
“男神?哪裏有男神?”
“我怎麼知道啊,走,你姐不去看電影,咱倆去看。”
“……”
……
慕煙燭終於如願以償地跟在江清池身後。
男生身材挺拔,如同一株勁竹,正值最好的年紀,青蔥乾淨。
從她這個角度,看到他的後腦勺,還有沒有一絲灰塵的衣領。
這種感覺,就像是穿越了十多年的時光,回到了七歲那年,那個時候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頭,兩隻大眼睛水汪汪的,扯着她的袖子問:“姐姐,你確定你能帶我回幼兒園吧?”
她嗯一聲,在前面的站牌給他指路,“你坐返程就到了,這次不要坐過站了。”
然後他沒有零錢,她給了他一塊錢。
“你的錢,我下次會還給你的,我爸爸媽媽不讓我欠別人的東西。”
“……”
慕煙燭鼻頭髮酸。
老天對她也太好了,十七年了,竟然還能再次遇到他。
當年的小屁孩已經出落成卓爾不凡的美男子,所有不甘的、錯過的、遺憾的心情,彷彿都在這一刻塵埃落定了。
直到江清池頓住了步子。
他微微側眸,下顎線和薄脣之間構成了完美的弧兒,“跟着我幹嘛。”
可算是同她說話了。
慕煙燭笑着跑了上前,仰着頭瞧高高的他,“你今天沒回家給媽媽慶生啊?”
“昂,我媽今天跟我爸過二人世界去了,我回去也沒意思。”
“那真是太好了!”
“嗯?”江清池微微眯眸。
“我的意思是……”
慕煙燭撓了撓頭頂,賠着笑,“跟我玩個遊戲成嗎?”
“什麼?”
慕煙燭伸出了食指。
指肚朝上。
上面寫着一個字:翻。
正常人,都會按照上面的指示,翻轉對方的食指,然後繼續下一步操作。
江清池是個例外。
他哼了聲,下秒直接把慕煙燭五個手指頭都轉過來了。
當他沒見過這種套路是不是?
然後除了食指,其餘四個手指頭都寫着“喜歡你”。
江清池笑了,“幼稚!”
話音剛落,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兩聲,是他的肚子叫,別提多尷尬了。
某人咳嗽了好幾聲,“我回宿舍去了,你和你弟弟還有閨蜜玩吧。”
“你沒喫飯嗎?”
廢話。
他找了她一個下午,哪有時間喫晚飯,中午喫得那一些都被消耗掉了。
“我帶你去喫飯吧,你想喫什麼?我請你。”
“烤地瓜有嗎?”
江清池忽然特想喫烤地瓜。
可能是因爲看到慕煙燭玩耍的過程,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記得幼童時期,江北淵管得嚴,家裏是不準出現零食的,然後言念就買烤地瓜喫。
江清池覺得,每次和親媽揹着親爸偷食喫的那種感覺,特別棒,就像是兩隻小老鼠在偷喫黃油,要艱辛地爬上燈臺,還要躲過人類的掃射,最後得到的美食是人間美味!
長大了,很久沒喫烤地瓜了。
“你說有就有,我帶你去路邊看看!”
慕煙燭拽着江清池袖子,把他拽到商業街的主路上。
到了中心路口,才發現自己拉着人家的袖子,忙不迭鬆開道歉。
江清池不以爲然,環顧四周,“哪有烤地瓜?”
擺攤的都下班了,畢竟都已經很晚了,別說擺攤的了,餐廳都關門了。
慕煙燭圓溜溜的眼睛掃了一圈,哎了一聲,然後自顧自朝着一個老頭兒跑過去。
老爺爺推着烤地瓜的烤車,正要走,就被慕煙燭攔住了。
“小姑娘,今天的烤地瓜都賣完了,明天再來吧!”大爺嘆了口氣說。
“那,生的地瓜有嗎?”
“生的有,你自己回去烤?”
“對啊!”慕煙燭從口袋掏出五十塊錢,買了10個大地瓜。
然後拎着袋子走回來,江清池剛剛聽到她和老頭兒的對話了,嗤之以鼻,“怎麼烤?學校又不讓使用違規電器。”
“我有辦法,你先拿着!”
把生地瓜往江清池懷裏一塞,然後慕煙燭自顧自跑遠了。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圓領長袖,簡單的直筒褲和黑色帆布鞋,頭髮都披散下來,跟奶團似的鑽到了小樹林裏,鬼鬼祟祟來回移動。
江清池正納悶她在幹什麼,這人手裏抱着一捆枯樹枝回來了。
“走,找個沒人的地兒生火去,我給你烤地瓜喫!”
江清池半信半疑。
倆人走到了一條無人的小道上,黑燈瞎火沒有路燈。
把樹枝放地上,慕煙燭又不知從哪找來了一筐玉米棒,還有幾張廢紙。
慕煙燭雙手搓了兩下江清池的胳膊,“借你身上一點光用!”
然後故作正經的,捧着江清池身上的光,“砰”的一聲,和打火機一起點燃。
“嘛哩嘛哩哄,江清池威武,亮!”
下一秒,火光升空。
紅色的火焰映照出她的眉眼,璀璨無暇。
江清池哈哈大笑。
以前不覺得這丫頭還挺逗比的。
可能是因爲今天慕煙燭特別開心,所以在江清池面前特別放得開!
江清池多看了她兩眼。
直到慕煙燭的臉側過來,給了他一根樹枝,讓他插上烤地瓜,烤着喫,江清池咳嗽兩聲坐地上,盤着兩條腿。
江三兒和春兒應該想不到,他們英明神武的哥哥,親媽過生日不回家,在這傻逼一樣烤地瓜喫。
“看不出來你還會生火呢。”江清池轉動着烤地瓜。
慕煙燭嗯一聲,難得驕傲起來,“我幾乎什麼都會,生爐子、換燈泡、修桌子、拆鎖……都會,打小我就跟男孩子一樣活着。”
所以她凡事不喜歡麻煩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