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傲天失望的眼神再次落在了武媽的身上。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武媽，難道你不清楚，玄靈境對於我凌雲一族來來說，意味着什麼？”
武媽正要開口否認，凌雲凡叱聲警告道，“武媽，你最好想好了再說，別寒了爺爺的心！”
武媽的眼底閃過一抹猶豫。不過，也不知道是什麼支撐着她，很快便咬着脣依舊否認道，“大小姐，沒有人指使老奴，是老奴……是老奴自作主張毀了玄靈境。大小姐，是我對不住老家主和凌雲府，你就……你就賜死我吧！”
凌雲傲天眼底的痛澀和失望越來越深。
凌雲凡的目光再次尋到了武媽不小心露在衣袖外面的雙拳上，武媽感覺到凌雲凡目光中的探究，猛然將雙拳給收了回去。
凌雲凡微微沉默了半晌，“好，既然如此，就依着凌雲府的規矩處置，武家上下老小，一併處死！來人吶，將武家之人全都帶過來。”
護衛領了命，正要去拿人，武媽卻頓時急了，連忙爬起來攔在了護衛的面前。
“不……不要！”
凌雲凡目光探究地望着武媽。
武媽緩緩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老奴求你了，此事是老奴一個人所爲，和我一家老小沒有關係，真的沒有半點關係。大小姐，求你看在老奴伺候了老家主那麼多年，且從小看着你長大的份上，不要牽連他們，老奴求你了！老奴求求你了！”
說着，頭如搗蒜一樣磕在地上，很快額頭破裂，豔紅刺目的鮮血流滿了一臉。
凌雲凡緩步走到了武媽的身邊，一把捏住了武媽瘦弱的肩膀，制止了她。
“武媽，到底是什麼人，值得你寧可死都不願意說出實情，竟連爺爺和我都比不上。你維護的人，到底是誰？”
說話間，凌雲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武媽的雙眼。
武媽與凌雲凡的目光對上，緩緩搖頭，眼淚順着臉頰不斷地往下流。
“不能，大小姐，我不能說……不能說……”
“是不是那人拿你的家人做了威脅？”
武媽的眼底驟然閃過一抹驚慌，被凌雲凡敏銳地捕捉到。
“威脅你的人到底是誰？”
武媽臉上的驚慌越來越甚，“大小姐，你不要問了，真的不要問了。我什麼都不能說，真的什麼都不能說！”
凌雲凡捏着武媽肩膀的手用力了幾分，咬牙。
“武媽，你有沒有想過我？我也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那人之所以讓你毀了玄靈境，就是讓我們無法用玄靈境測出蕭雀兒臨死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若無法還原當時情形，就無法洗脫我和凌雲府與蕭雀兒之死牽扯不清的罪名。”
武媽狠狠愣怔了一下，顯然，她並沒有想那麼多。
其實凌雲凡也不想如此殘忍，但眼下的情形，她必須這樣。
武媽很快回神，眼底浮上了一抹深深的痛苦。但她依舊什麼都不肯說。
“大小姐，你就讓我死吧！老奴真的什麼都不能說。”
凌雲凡失望地放開了武媽的肩膀。看來想讓武媽說出真相，還需另想辦法。
凌雲凡大驚，猛然衝過去，抱起了武媽。
“武媽……武媽……你……你怎麼這麼傻？”
說着正要用玄力替武媽封住致命的幾處大穴，卻在還沒有動手之前，就被武媽給阻止了。
她瞧着凌雲凡的雙眼，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緩緩地搖頭。
凌雲凡恢復丹田的事情，她早已察覺了一些，也知道凌雲凡有意瞞着衆人。所以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暴露，更不能因爲自己而暴露。
凌雲凡怎不知武媽的這一番苦心？眼底驟然劃過一抹刺痛。
“武媽……”
武媽虛弱道，“大小姐，武媽……我武媽對不住你。武媽不奢求別的，只……只求大小姐能在老奴死後，護我武家一家老小周全，看在……看在我照顧了你和老家主那麼多年的份上。老奴……老奴知道大小姐一定能做到。”
說着，武媽的眼底閃過一抹明亮的光芒。那抹光芒，她似是早已透過狹長的時光，看到了遙遠處凌雲凡武功蓋世天下，無人能敵的景象。只可惜，很快便由於體力不支，暗淡了下去。
凌雲凡喚了一聲一臉震驚，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凌雲傲天，“爺爺！”
凌雲傲天回神，連忙上前，要給武媽輸玄力，武媽卻艱難地掙脫了凌雲傲天，滿臉的歉意。目光再次緩緩落在了凌雲凡的臉上，手死死地攥着凌雲凡的手。
用最後的餘力道，“老家主……大……大小姐，你們一定……一定要小心……”
小心什麼？
只可惜，武媽後邊的話還沒有說完，武媽便斷氣了。
現場沉靜了半晌之後，“啪.啪.啪……”忽然傳來鎮南王拍掌叫好的聲音。
“好，好一場主僕情深，生死離別。不過，凌雲傲天，凌雲凡，你們的戲演完了嗎？本王好感動，只可惜，死的不是你們。若是你們死了，本王興許不但會感動，而且會特興奮。”
武媽的死是一個意外。
正如凌雲凡方纔所說，武媽是被人用武家一家老小的命做威脅，才毀了玄靈境。
但是到底是誰威脅的武媽呢？
雖然至死，武媽都沒有說出真相，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武媽背後之人之所以威脅她趁機毀掉了玄靈境，就是爲了阻止玄靈境測出蕭雀兒臨死之前的真相。
換句話說，只要方纔凌雲凡從武媽的口中問出是受誰人指使，便是問出了殺死蕭雀兒的兇手。
只可惜，這個法子失敗了。
鎮南王冷嘲熱諷，顯然是沒有耐心了。斷了玄靈境這條線，蕭雀兒之死，越來越撲朔迷離。而且很顯然，背後操控之人心思縝密，部署已久。
她到底如何才能查出真相，替自己和凌雲府還一個清白？
凌雲凡放開武媽，脊背挺直，緩緩起身，眸光如寒冰一般，射向了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