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昏迷之中的凌雲凡自是沒有聽到的。
君無夜說完,一甩袍袖,陡然轉身,攜着凌雲凡而去。
地上的長劍顫動幾聲,隨之也化爲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聖後愣了好半晌,才陡然回神,腳步在長階之上踉蹌後退兩步,若不是被身後的宮人扶着,險些跌倒。
“反了!真是反了!一個個的,都想造反了!”
宮人怕極了,但還是頂着重重壓力,安慰聖心,“陛下,您當心自個兒身子。動怒傷身,龍體要緊。”
御林軍統領忽然匆匆而來,站在階下,“聖後……”似有話要說,但欲言又止。
“什麼事?”聖後平和了一些心緒,問。
“回稟聖後……無影樓……無影樓被滅了。”
轟隆……
似又平地驚雷震懾,四周衆人雙.腿一軟,忙跪在了地上。且將腦袋埋得低低的,身怕龍威震怒,牽連自身。
聖後面色一白,好不容易纔穩住了身形,複雜的目光緩緩落在御林軍統領的身上,“被滅了?什麼時候的事?何人所爲?”
“就在兩個時辰前!無影樓被焚,樓內殺手無一生還,樓主不知所蹤。至於動手之人……據前來回報的兄弟所言,現場有神軍營留下的標誌。”
神軍營……
聖後面色頓時一黑,險些暈了過去。狠狠一甩龍袍袖子,緊緊握住了拳頭。
“咔嚓……”
拇指扳指被其捏了個粉碎。
“好!好一個君無夜!!好一個天王!!!”
君無夜帶着凌雲凡回到天王府。早就接到訊息的雲虛上人正在府外等候,見到凌雲凡的模樣,頓時變了臉色。
“雲姑娘怎的傷得如此重。”
君無夜抱着凌雲凡,一邊腳步飛快地往清淺閣的方向走,一邊道,“給她瞧瞧。”
將凌雲凡放到清淺閣的牀上,雲虛上人開始爲其把脈。手指剛搭上凌雲凡的腕脈,便驟然縮了回來,眉頭緊皺。
“如何?”君無夜問。
雲虛上人道,“殿下,你們在宮裏,到底遇到了什麼?”
“龍永軍!”君無夜如實回答。
雲虛上人臉上的愁容更深了幾分。
“君王之心難測!沒想到,聖後爲了對付凌雲家,竟連龍永軍都出動了。”
說完,雲虛上人的手指再次搭上凌雲凡的腕脈。
“原本依着雲姑娘如今的修爲,對付龍永軍自是不在話下。但這些日子以來,她連蕃受傷,新傷又添了舊傷,身子折損得厲害。”
“可有法子治癒?”
“需要靜養!”說完,雲虛上人又覺得將事情的嚴重性陳述的不夠深,又補充了一句,“必須靜養,切不可再添新傷。更不可思慮過度。”
靜養,又不可思慮過度。
在這個節骨眼上,想讓凌雲凡做到,怕
是很難。但君無夜的眼底卻有什麼漸漸沉定,似乎暗暗決定了什麼。
雲虛上人道,“乾元丹藥效太過剛烈,依着雲姑娘此刻的身子,怕是受不住。”
君無夜眉眼之間的憂愁更深了幾分。
雲虛上人又道,“天星靈脈南糜之處有一株血海聖蘭,對雲姑娘如今的傷勢是極好的。且與她的體質十分契合,對修煉也有極大的益處。但是那地方兇險的很,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
雲虛上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君無夜便手勢打斷,道,“一個來回需要多長時間?”
“三日,足矣!”
“淺淺的身體可撐得住兩日?”
雲虛上人雪白的眉目微微蹙着,“殿下,其實……”
再一次,雲虛上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君無夜給打斷了,“好生照看,兩日後等本王攜藥回來。若有差池,拿你是問。”
說完,白影一閃,已經不見了蹤跡。
雲虛上人雪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瞧着寂靜的閣樓,再瞧瞧沉靜躺在牀上的凌雲凡。終於說完了方纔沒能說出口的後半句話:殿下,其實,雲姑娘體質特殊,即便受再重的傷,也比別人恢復得快。不用藥,也是可以的。
其實,此時的凌雲凡雖然重傷昏迷,但是神識已經在無意間進入了神龍戒中,並在落霞峯上吸收靈氣,漸漸地恢復了一些體力和神志。
小白虎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口中叼着幾根草藥,在凌雲凡的身上蹭了蹭。
凌雲凡扭頭,瞧見那毛茸茸的一團,嘴角微微上揚,裂開了一抹笑,將小白虎抱了起來。
接過他口中叼着的草藥,發現都是品質上等的,且全都是對她的傷勢有效的。
凌雲凡捏了捏小白虎的腦袋,用他毛茸茸雪白球一樣的身子蹭了蹭自己的額頭。
“這麼能耐?竟學會給人治病開藥了!說,這幾個月來,在我這神龍戒裏,是不是沒少偷喫?恩?是不是?”
說着,手指在小白虎前腿下面一陣撓癢。
小白虎發出“嗷嗷”叫聲,從凌雲凡的手中竄了出來,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兒。
凌雲凡嘴角的笑容漸漸淡去,最後一抹溫暖的紅霞落在眉宇之間,身子後仰,躺在了草叢裏。
小白虎翻身而起,爬到凌雲凡的身邊,蹭了蹭她的手臂。
凌雲凡伸手撫摸着小白虎的腦袋。
“我也想和你玩,但是好累!眼皮子都擡不起來了。乖,不要吵,讓我睡一會兒。”
話音落,便閉上了雙眼,漸漸睡去。
小白虎乖巧地躺在凌雲凡的身邊,枕着她的臂彎。也漸漸地睡着了。
玉佩大殿之中的狐狸妖孽全憑凌雲凡的氣元養着。此番凌雲凡受傷不斷,又未痊癒,狐狸妖孽恢復得也更慢一些,自是在玉佩大殿之中養着。也不知爲何,很少召喚凌雲凡。
君無夜果然在兩日之內找到血海聖蘭。再配合玄力加以落霞峯上的靈氣,凌雲凡的身子恢復的很快,漸漸地好轉了起來。
這些日子,凌雲凡一直住在天王府上,一連住了數十日。
外界各種傳言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