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孫大哥他想要幹嗎？”羅士信支愣着脖子，卻看不清站在黑暗中的二人在比劃什麼。
然後，知禮與杜伏威等人就看到段師子滿臉無奈地伸手入懷，不知道掏出了什麼東西給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便揚長而去，至於段師子，則又走了回來。
“師子，長孫公子尋你去做什麼？”知禮湊到近前小聲問道。
“問我這燒餅是誰做的。”段師子咀嚼着餅子，倒是沒有隱瞞。
“然後還跟我要了張餅子，說是他現在有點餓。
本來不想給，可我說不過他……”
“！！！”在場另外四人都差點尿了。這特麼是什麼神轉折？
全都一臉錯愕地看着遠處望去，長孫無忌只留給了在場五人一個肥碩的背影翩翩而去……
遠方，胖少年長孫無忌咬着燒餅，滿臉盡是享受。“這玩意還真是，越嚼越香……”
“罷罷罷，去就去，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長孫無忌，豈是遇難則退的人。”
“爲了妹妹，什麼樣的苦我都能喫，咯吱咯吱……真香，咯吱咯吱……”
“對了，我也沒見你去買過餅子，爲何你每天都能拿出餅子來磨牙？”知禮覺得自己沒必要糾結其他，他更在意的是這個問題。
“就是我自己做的。”段師子仍舊是一臉的淡然。“這手藝是跟我師傅學的。”
“難怪你師傅……話說回來，我還真想嚐嚐，到底你做的這餅是什麼滋味的。”
“對嘛，師子小兄弟，好歹咱們哥幾個都認識那麼久了，既然是朋友，嘗一嘗怎麼了。”
“就是就是，剛剛長孫大哥你都給了，我們好歹也得見者有份纔是……”
嘴笨舌拙的段師子無奈地從懷裏邊掏出了兩張薄餅：“沒了，你們分着喫吧……”
“沒事，我食量小，知禮來，咱倆一人一半。”羅士信迫不及待地奪過了一個一撕爲二。
“哎喲……味道還真不錯，而且很有嚼勁，很勁道，越嚼越覺得香……”
“師子小兄弟，你乾脆多做一點嘛，到時候咱們這一路北行，閒着也是閒着，多做點唄，大傢伙萬一沒時間，好歹也能夠有果腹之物。”
“是啊，咯吱咯吱……公子你怎麼在這？”
“……”楊謙黑着臉，看着站在門外五個嘴裏邊塞得鼓鼓囊囊的活寶。
“來，給我點，我也嚐嚐，就那麼好喫嗎？”楊謙不屑於跟他們爭搶，徑直向段師子伸了手。
這位沉默寡言的正義小飛俠只能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一聲。
然後就在四雙瞪大的眼睛注視之下，又從懷中又掏出了一個餅子，遞給了楊謙。
“咯吱咯吱，哎喲，這味道的確不錯嘛……可是比府中的廚娘做的炊餅更好喫。”楊謙頓時兩眼一亮。
等到無垢好奇地探出頭來，一票大佬爺們全都嘴在那裏咯吱咯吱，猶如一羣倉鼠在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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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業六年二月末，楊廣那艘巨大的龍舟，終於在留守百官們的相送之下，緩緩地離開了碼頭，在近千艘各種船隻的保護下。
更在水陸近十數萬兵馬的簇擁之下，開始離開了東都，沿着永濟渠，開始向着北方進發
……
楊謙策馬，領着自己的隨從，不，現在應該改名叫部曲，行走在屬於左備身府的隊伍之中。
隨行的一輛屬於楊謙的大車上，擺放着屬於楊謙和其僕從部曲的私人物品，自然也包括他的那柄青龍偃月刀。
回頭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送別的人君，又扭頭看了一眼那巍峨高大的龍舟還有無數的舟船隨行。
之後，纔是那五名屬於楊謙部下的備身衛，他們也都是策馬而行於後。也都有着自己的僕從相隨。
至於老父親楊寧，好歹也是堂黨開國郡公，自然是擁有自己的一艘舟船，可惜，楊謙有官職在身。
沒辦法去船上安逸享受，只能苦逼地駕馭着座騎，帶領着自己的隊伍和少得可憐的麾下在岸邊苦逼的趕路。
至於當值的備身府成員，反倒能安逸地享受着與陛下同乘龍舟的待遇。
行了足足近一個時辰，十餘萬人馬，在兩岸漸漸地拉長了隊伍，而東都，也終於被拋在了身後。
楊謙忍不住又勒轉馬頭，再看一眼那隻剩下了輪廓的東都。
在楊謙與父親楊寧的相勸之下，孃親和無垢並沒有到碼頭來相送。畢竟出行的人實在太多，人山人海的。
想到了自己與父親離府之時，孃親與小無垢相擁着，頻頻揮手道別的那一幕，楊謙不禁鼻子微酸。
甩了甩腦袋，策馬繼續跟隨着大隊伍繼續前行。
反正自己與父親，肯定能平安無事，一定能夠平平安安地回到東都。
能夠參與到這個時代最爲驚怖天下的北征高句麗這樣的歷史大事件中，楊謙的內心，充滿了期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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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的途中，楊謙突然看到了一個身影，眼熟……
不禁有些好奇地仔細地打量了兩眼，他的舉動，亦讓對方注意到了楊謙，下意識地扭頭朝着楊謙看了過來。
看清了楊謙的模樣瞬間，這位憔悴的濃須大漢不由得一呆，目光之中隱現驚懼之意。
“原來是楊千牛，幸會。”這位備身府千牛備身朝着楊謙抱拳一禮道，熟悉的嗓音終於讓楊謙記起了這個人。
“你是柴紹？！”楊謙滿臉難以置信地打量着跟前這個傢伙。
青皮臉已經不在，那滿臉的濃須，幾乎將他的臉蓋去了近半，難怪楊謙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
而滿臉的憔悴和蒼桑，看起來彷彿老了十歲不止，而且他是單手策馬，另外一隻手臂似乎不能用力，想來是尚未痊癒。
“正是柴某，聽聞楊千牛也在左備身府，同在韓直齋麾下，卻一直未能逢面，今日總算是遇上了。”
“嗯，柴某要趕去前面見個弟兄，改日再述……”
看着面色憔悴的柴紹目光驚懼地催促着座騎前行而去，背影越發地顯得蕭瑟，楊謙不禁有些懵逼。
“公子，那柴紹是怎麼了，看到公子您怎麼跟見了鬼似的？”知禮策馬湊上前來，很是好奇地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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