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爺子眯噓着眼睛,一臉質疑的問:“你有什麼事?”
魏少雍這會兒智商給他老爸歷練的蹭蹭上漲,只聽他臉不紅氣不喘道:“不是我的事,是樸世勳。他可能遇到了點麻煩,需要我過去處理一下。”
魏老爺子聽見樸世勳的名字後,隨即就吐出一句叫人哭笑不得話:“就是那個到現在還沒結婚的假洋鬼子吧?”
魏少雍撈起靠背上的外套,停頓了片刻後,點頭道:“對,就是他!”
魏老爺子滿臉嫌棄:“整天跟個光棍混在一塊,能有好就怪了。”
魏少雍道:“爸,我好與不好,與跟不跟光棍在一塊兒沒關係。”
魏少雍本是想替樸世勳說句話,可是,到了魏老爺子耳朵裏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爸,我馬上就要去跟一個找不到對象的假洋鬼子出去鬼混了,我知道,您想讓我多跟結過婚的接觸接觸,可我就喜歡跟光棍後頭跑怎麼着吧。你給我介紹那麼多對象,我一個都看不上,我就愛在外面亂!搞!男!女!關!系,搞一次少活十年我都心甘情願。聽到這裏,你是不是不高興了?我纔不管你高不高興,因爲我生下來就是讓你不高興的。而且我不會把你的話放在心上,你越是着急,我越是要拖,直到把你拖嗝兒屁爲止,你不喜歡我乾的事,我統統要幹,你不喜歡我玩的女人,我統統要玩,你指望我浪子回頭,那不可能,我要在浪子這條道上一路走到黑,你講再多都沒有用,我根本不會聽,我就要在家氣死你。來打我,打我啊,打不着~
魏少雍見他老爸臉色好像有些不對,忍不住低低的喊了一句:“爸?我去了?”
魏老爺子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整個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忽然老爺子掌心朝下用力一拍:“滾——給我滾遠點!從今天開始,別叫我再見到你!”
魏少雍一臉問號,他爸今兒怎麼了?喫炮仗了嗎?
見魏少雍走到門口,姜小米連忙高聲提醒他:“老魏,倒時候記得把禁令給撤了啊。”
魏少雍火速離開,連頭都沒敢回。
……
姜小米見包廂裏的氣氛逐漸平和了,纔對敢跟魏老爺子說話:“老爺子,您喫點兒菜,別光喝酒。小心傷了胃。”
說罷,姜小米小心翼翼的打撈了點東西送到老爺子的碗裏。
魏老爺子道了句謝謝,然後苦笑了一下:“今兒又讓你們看笑話了。”
婁天欽連忙道:“老爺子,爲人父母的心情,我能理解。”
魏老爺子哎了一聲,搖搖頭:“喫菜,喫菜。”
沒有了魏少雍,魏老爺子似乎又變回了往日那個和藹可親的老爺爺。
“哎,給那個臭小子破壞了心情,來,喝個酒,緩緩。”
魏老爺子活絡之後,底下人也跟着活絡了。
簡薇跟茶茶杯子碰到一塊兒的時候,兩人相視一笑。這一笑,便是泯恩仇的意思了。
“之前不好意思,多有冒犯。”簡薇語氣誠懇。
茶茶爽利,簡薇比她更爽利。
“那廢話我也不多說了,酒在杯中,今天不醉不歸!”
卞越坐在簡薇的對面,也就是那一瞬間的事,他看着簡薇臉上飛揚的神采,雖是那樣的陌生,卻是那般的鮮活。
在簡薇痛飲下杯中冰涼的啤酒時,臉上呈現出痛並快樂的糾結樣子後,一轉眼竟又變得嬌憨起來。
卞越呼吸一緊,這樣鮮活生動的女人,卻在他的身邊,安靜的跟一幅畫似的。
甚至於連說話的調子都沒有現在這麼高昂。
“小米,愣着幹什麼,幹啊。”簡薇不滿姜小米小口小口的抿,伸手推搡了一下。
姜小米翻了個白眼過去:“大姐,你能不能體諒下我的苦衷?”
她喝了老半天的水,本來嘴裏就不是滋味兒,還要叫她幹掉,未免也太殘暴了吧。
茶茶道:“你喝水怕什麼。幹了,不能慫,女人絕對不能慫知道嗎?”
姜小米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勾肩搭背的兩個人。瞧這點酒就把你倆兒給能的,開始教育她來了?
尤其是簡薇。
自己再怎麼慫,也不可能淪落到她那個境界啊。
“盯着我看怎麼回事,喝啊!”
婁天欽見媳婦被人圍攻着喝水,出聲替她解圍:“小米懷着孕,別給她喝那麼多水。”
茶茶跟簡薇蹭的一下扭頭,同仇敵愾的說道:“女人說話男人少插嘴!”
婁天欽對控制情緒這方面遠比魏少雍要強得多,幾乎很難看見他震怒或者失控的時候。
所以,想從他臉上得到答案,那絕對不可能。
婁天欽溫和的笑了笑,然後拍了一下卞越的肩膀:“我去一下洗手間。”
這一按,卞越就懂了。
誰的媳婦誰管。
婁天欽離開後,卞越跟魏老爺子碰了一杯,便藉機提醒簡薇:“少喝點。”
酒壯慫人膽。
簡薇彎腰撈啤酒,發現只有最後兩瓶了,她高舉手腕:“服務員,再來一箱,一半冰,一半常溫。”
卞越的臉刷的一下就黑了。
剛叫她少喝點,居然又叫一箱?她是故意跟自己對着幹的吧?
“簡薇,別喝了。”卞越提醒道。
魏老爺子見狀,竟打起了圓場:“小姊妹在一起喝喝酒怎麼了,咱們不是都在這兒呢嗎?”
魏家是護犢子的專業戶,魏老爺子這麼做,也是爲了叫茶茶盡興,所以,他自然是要幫着簡薇說話。
有那麼一瞬間,卞越有些後悔,剛纔不應該叫魏少雍那麼早走,應該叫他留在最後的。
“你煩不煩,你要是着急,你先走啊。”簡薇將啤酒撬開,隨意的丟在桌上,然後再也沒有看卞越一眼。
姜小米捧着熱水杯,心想簡薇,你早就應該這樣了。
婁天欽是故意留時間給卞越去制服簡薇,好叫她收斂些,哪想到,推門進來,竟看見自家媳婦左手拎壺,右手拿杯:“我剛纔欠你多少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