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不厭詐:婁爺,我錯了! >第2285章 人不留客,天留客
    身心俱疲的卞越硬撐着將飯做好了。

    “喫快點兒,趁着太陽沒有落,我們趕緊下山。”簡父說完,便開始催促卞越乾飯,別發呆了。

    卞越不着痕跡的朝努力扒飯的簡薇看過去,那眼神嚴酷的多看一眼都覺得心悸。

    簡父道:“你別看她,這都是我的主意。”

    卞越默不作聲的調回視線:“嗯。”

    卞越的順從竟讓簡父有些底氣不足,搞得像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似的。

    “你別多想,我看你這個樣子,就算留你在山上,又能如何?你能照顧薇薇嗎?搞不好,還得叫她來照顧你,何必呢。”

    簡父說話雖直接,卻也不無道理。

    卞越曉得,在沒有耳機的幫助下,他根本撐不了幾天。

    “抱歉,本來還想過來照顧你們,沒想到反而給你們添麻煩。”

    簡父跟簡薇都一樣,最聽不得別人示弱,簡父連忙改口:“你誤會了,扁扁,我不是那個意思。”

    卞越擡起佈滿血絲的眼睛,用一種‘我委屈,但我不說’的羸弱表情望着簡父:“我知道。”

    簡父端着碗,忽然覺得有些嚥下去了。

    “扁扁啊,爸絕對沒有其他意思,爸也是爲你好。”

    “我知道。”

    “哦!你知道就好。”

    喫過飯,簡薇馬不停蹄的催促起來:“別耽擱了,你們兩個趕緊下去吧!”簡薇拿着兩人的外套,分別遞過去後:“下山了記得替我跟姜小米說,讓她別寄東西了。”

    “曉得了,閨女,你好好保重啊,時間到了,爸爸開車來接你。扁扁走了——”

    卞越被驚得渾身戰慄,卻又不得不做出順從的樣子,臨別的時候,他扭頭,深深的看了正衝他們擺手的小女人。

    她迫不及待的樣子,讓卞越有些鬱悶。

    但更讓卞越鬱悶的是自己,如果在來之前,多帶一副耳機該多好?

    卞越下山的樣子遠沒有上山時那麼威風,簡父原先還在前面,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跟卞越並排:“你別逞強了,我扶着你。”

    簡父說完,伸手架住了卞越的胳膊肘,卞越本想推脫,卻架不住簡父的硬脾氣。

    “你別跟我客氣了。再過十年,你就是想要我扶,我也沒那個本事了。”簡父語氣感慨道。

    卞越道:“爸,我覺得不至於。您這體格跟我爸比起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簡父驚訝不已:“真的嗎?”

    卞越點頭:“不信的話你讓我爸過來爬試試。他肯定沒您這麼敏捷。”

    簡父不止一次的嫌棄簡母耳根子軟,被卞越幾句好話哄完以後,就暈頭轉向了,可輪到他自己的時候,明知道那是恭維,不也照樣心花怒放?

    “那倒是,別看我胖,但我康健着呢,跟我一個歲數的人,喫不下,睡不着,三天兩頭的吃藥,你看看我,這個肌肉!”

    卞越一邊要忍着耳畔的不適,一邊還得恭維。

    兩人走了一半,簡父忽然仰起頭,臉色莫名的沉重:“不好。”

    卞越眯起眼:“怎麼了?”

    簡父嗅了嗅鼻子:“要下雨。”

    正所謂人不留客,天留客,之前還萬里無雲的好天氣,這才過多久,頭頂竟是黑壓壓的,連吹來的風都帶着一股土腥味兒,估摸着一會兒雨勢不會小。

    簡父連忙調頭:“回去,不能再走了,再走得出事。”

    ……

    山上的簡薇此時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她也發現變天了。

    此刻,她既想兩人回來,又怕他們回來。

    正在不知所措之際,她看見兩個相互攙扶的身影在樹林裏若影若現,簡薇連忙踉蹌着朝他們靠近。

    這一個來回耗了卞越不少體力,缺覺,加上勞累,使的那張本就白淨的臉龐竟變得有些觸目驚心起來。

    簡父這一路上都攙着卞越,他也累的不輕:“快把他扶到帳篷裏去。”

    卞越被父女兩個合力攙扶着躺進帳篷。

    簡父道:“快把東西收拾收拾,一會兒雨下下來,想收都來不及。”

    簡薇先前已經收拾了一部分,餘下的一部分很有限,父女兩個很快就歸置好了。

    簡薇慶幸道:“得虧我沒有把帳篷也收了。”

    正說着話,嘩啦一聲,瓢潑大雨如約而至。

    簡父跟簡薇坐在一個帳篷裏頭,他們望着被雨水擊打得地面,臉上同時掛着化不開的憂愁。

    “別擔心,閨女,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明天肯定是大晴天。”簡父安慰道。

    簡薇當然曉得,她又不是第一次來了,可問題是,雨停了,地面又不會完全乾燥,至少得等個三五天,他們才能下去。

    簡薇發愁的是這個。

    簡父彷彿能感應到女兒的焦灼,他滿懷愧疚:“閨女,對不起,要不是我把他拽來,他也不會這樣。”

    簡薇沒說話,只是輕輕地把頭靠在了簡父的肩膀上。

    ……

    這一場雨彷彿是天上的銀河被掀翻了,竟然下了一整夜。

    卞越躺在帳篷裏,眼皮無力的聳拉着,砸在帳篷上的雨點兒,宛如機關槍似的,幾乎快要把他僅存的一點精神耗光了。

    就在卞越渾渾噩噩的時候,帳篷被人從外面拉開,緊跟着一雙手伸出來,捂住了他的耳朵。

    卞越勉強睜開眼睛,可他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他知道是誰。

    那謹慎又小心的呼吸,除了簡薇還能有誰?

    “我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幫你,但除了這個法子,我也找不到別的了。”

    簡薇看他這幅備受煎熬的樣子,心裏特別的不是滋味。

    卞越乖順的把頭靠在她的懷裏,輕輕道:“其實,困到極致以後,我還是睡的。”

    簡薇沒有說話。

    “你躺在我旁邊吧!”卞越推了推她,示意簡薇躺下。

    簡薇卻無動於衷,繼續保持着捂着他耳朵的姿勢。

    卞越無奈的嘆氣:“你這樣,我更睡不好。乖,我累了,自然就會睡得。”

    突然,卞越感覺有些不對勁,他連忙坐起來。

    “你幹什麼?躺下啊。”簡薇帶着濃濃的鼻音道。

    周圍的黑暗遮住了一切,可是,卞越卻從呼吸聲中,判斷眼前這個人在哭。

    “別哭。我還沒死呢。”卞越道。

    壓抑許久的嗚咽聲從脣中溢出,簡薇突然發力的將卞越推在了牀墊上,緊接着是她聲嘶力竭的控訴:“你爲什麼非要跑到這裏來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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