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豔榮看向姜小米,看,我說的對不對?
姜小米眼底瞬間涌現出欽佩,算的真尼瑪的準啊。怎麼能算的這麼準的?
羅豔榮表情十分高冷:“放心,你媽我還不至於連個落腳地都沒有。”
婁天欽道:“您打算今晚去哪?”
“回家。”羅豔榮喝光杯子裏的酒,一字一句:“我自己的家。”
姜小米更加驚悚,那表情彷彿在說,您還有別的家?
羅豔榮拔身而起:“走,我領你們去我家看看。”
臨走時,婁天欽對王浩道:“你先回去吧。”
王浩低聲道:“好的。”
前來接王浩的車子已經停在那兒有一段時間了,看見王浩向他們走過來,立刻就有人下車替他拉車門。
……
兩輛車,一前一後穿梭在夜幕之中,在他們身後,布加迪不遠不近的跟着。
半個多小時,車子停下了。
姜小米倒吸了一口涼氣,愣怔中,餘光掃見婁天欽的視線,她扭頭,就看見婁天欽意味深長的看着她。
姜小米打了個嗝兒:“你看我幹嘛?”
婁天欽沒吭氣,推門下去了。
杜烈這會兒酒勁是散了,下車之後,表情瞬間不對了。
這不是當年少奶奶綁架少爺的犯罪地點嗎。
羅豔榮:“愣着幹什麼,走啊。”
回過神的姜小米連忙跟緊她的步伐。
“婆婆。你家怎麼會住在這兒?”姜小米試探的問。
羅豔榮在前頭領隊,她一邊走一邊道:“我以前就住這兒,我爸單位分的房子,這破地方几十年前就說要拆遷,拆到現在也沒動靜。”
“您爸爸以前還上過班?”
“你以爲我們家是職業混混啊。”羅豔榮沒聲好氣道。
等到了地方,姜小米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特麼不就是她租的房子嗎?天吶,天吶,誰來跟她解釋一下。
羅豔榮沒有鑰匙,準備踹門,阿城卻躋身進來:“老夫人,我來,我來。”
他四處搜索了一陣子,終於在牆上找到了一截圈起來的鐵絲,掰斷一截子後,阿城輕車熟路的對着鎖孔一陣搗鼓,吧嗒,門開了。
許久沒人住了,推開門一股子黴味撲面而來,羅豔榮伸手按牆壁上的開關,卻發現燈怎麼都開不了。
姜小米趕緊道:“婆婆,這裏。這裏。”
她租的房子她知道,大燈早就不靈了,據說是因爲電線老化,得把牆砸了。爲了圖省事,姜小米自己裝了個節能燈,開關在牀邊上。
地方本就小,一下子進來這麼多人,擁擠的連走路都困難。
姜小米摸到結了蜘蛛網的電線,嘗試了兩下,沒想到真的亮了。
雖然光線很暗,卻叫大家看清楚了這房子的外貌。
杜烈跟阿城默默無語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又悄悄地去看婁天欽。
婁天欽一直都在看那張上了鏽的鐵架子牀。
姜小米從進到這個屋子開始,就有種莫名的心虛,她連看都不敢看婁天欽,一直圍着羅豔榮轉。
姜小米抓了抓後腦勺:“我以前租的房子也這樣,爲了方便,把燈線安在牀頭。”
羅豔榮被婁傑鋒錦衣玉食的供着,看見自己曾經的家,她沒有嫌棄,反而有種親切:“一切都沒有變,還是以前的樣子。”
姜小米訕訕得點頭:“嗯。”
“你嗯什麼。”羅豔榮好奇。
姜小米連忙道:“我……我就隨便嗯嗯。”
羅豔榮坐在落了灰的鐵架子牀上,然後拍了拍:“行了,你們都回去吧,我自個兒慢慢弄。”
婁天欽走到羅豔榮邊上,也坐了上去,這張連收破爛都不要的鐵牀,一下子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姜小米都懷疑下一秒會坍塌。
羅豔榮道:“起開,就這麼一張牀,弄壞,我就睡地上了。”
婁天欽不知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語氣調侃:“我覺得挺結實。”
杜烈看婁天欽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少爺,您這是在想什麼呢?
婁天欽在想什麼,只有姜小米清楚,他估計在想,哪天有空,把她給綁上去。
“婆婆,我覺得這張牀太破了,扔了吧。”姜小米戰戰兢兢道。
心知肚明的大有人在。
比方說杜烈,比方說阿城,再比方說坐在那的婁天欽。
他們同時都在心裏默默地添了一句:確定跟破有關係?而不是你心虛作祟?
羅豔榮道:“你們別把我想的那麼嬌弱,我羅豔榮從小就是從這個地方出來的,再苦的日子我都過過,能有片瓦遮身就不很不錯了,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在這兒待一會兒。”
婁天欽率先站起來:“那行,媽,我們先回去,阿烈。你留在這兒。”
杜烈連忙道:“是。”
姜小米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婁天欽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拉着就往外走。
李小甲最後一個走,他看了看那張鏽跡斑斑的鐵牀,爲了將功贖罪,他決定明天搬張新的過來,不,不是明天,就是現在。
婁天欽臨上車前,睨了一眼李小甲:“你從哪來,回哪去吧。”
李小甲:“哦。”
目送他們離去後,李小甲跟杜烈站在蕭瑟的寒風中。
杜烈道:“你杵着幹什麼?”
李小甲道:“我在想,給老夫人換牀的事。”
杜烈道:“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真以爲老夫人會住在這裏?”
話音剛落,巷子口就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李小甲大概猜出了是誰,連忙調頭躥進旁邊的衚衕裏。
杜烈跟婁傑鋒打了個照面,不用婁傑鋒多言,杜烈便識趣得閃開了。
婁傑鋒站在門外,這裏不隔音,他聽見羅豔榮好像在算賬。
“被子、鋪墊、拖鞋……七七八八的加起來得一千來塊吧。”羅豔榮掰着手指:“接下來該找點什麼活幹呢?”
回羅豔榮是鐵了心的要跟婁傑鋒剛了,不喫饅頭爭口氣,違法的事幹不了,她就踏踏實實的找個生意做做,哪怕是在街邊上賣水果,也是自己的勞動所得。
“對,就先賣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