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姜小米當着茶茶的面拿下頭盔,撩開頭髮簾兒,露出腦門上的那道烏紫色的痕跡。
茶茶張了張嘴:“我的天……你老公打的?”
姜小米帶好頭盔,沒聲好氣道:“你胡說什麼,我老公才捨不得打我呢。”
茶茶翻了個白眼:“別在我一個小孩子面前秀恩愛好伐。”
“你找別人去吧。”姜小米揮了揮手,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茶茶垂下肩膀,有氣無力的喃喃自語:“那我豈不是死慘了?”
換做其他人,茶茶倒不會如此忌憚。可魏少雍那人說到做到,當初說把她埋了,就真的把她埋下去了。
到底是個孩子,考試考砸了,就跟天塌下來一樣。
“哎,算了,我還是找找別的法子吧。”茶茶垂頭喪氣的往外走。
姜小米捏了捏拳頭:“哎——”
茶茶急忙扭臉:“怎麼了?”
“你書包!”姜小米指着茶茶擱在凳子上的書包,真是的,連書包都能忘記。
茶茶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謝了。”
到了電梯,茶茶剛準備按樓層,卻看見一個戴着頭盔的女人躋身進來,茶茶已經對姜小米不抱任何幻想了,看見她進來,下意識的往旁邊讓了讓:“出去啊?”
姜小米低頭看了一下手錶,還有十多分鐘單位同事就都來了,昨天發生那麼勁爆的事,作爲狗仔怎麼可能不八卦呢?
反正年底也沒啥事,來不來無所謂。
“是啊,去幫個傻妞去老師那兒捱罵。”
茶茶:“哦。”
隔了半晌,茶茶眼底綻放出一團流光溢彩:“啊?”
……
晌午剛過,雪又開始下了。
姜小米帶着頭盔從學校門口走出來,茶茶撐着一把小黃傘跟在她後面,姜小米替她捱了老師一頓數落,茶茶感覺有點對不住她,便提出請她喫中午飯。
姜小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霧氣呼在擋風的面罩上,她拿下來擦了擦,又重新帶好:“我多少年沒捱過人家劈頭蓋臉的罵了。”
茶茶眼底全是愧疚:“對不起……”
她除了對不起,好像也說不出其他更能表達她心情的語句了。
哎~~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道就應該多讀點書的。
“你以後好自爲之,還有,戳老師車胎這事兒,你乾的確實有點過分。”姜小米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事兒真賴不着我身上,換做是我,我絕不會戳車胎,我肯定刮車身啊,車胎才值多少錢?補個漆多少錢?這個賬我還不會算嗎?那天我就是無聊路過,看見老師車胎上有個釘子,我手賤發了個朋友圈……”
其他人信不信不知道,但姜小米絕對相信這就是茶茶的肺腑之言。
“去喫點東西吧。”
“想喫什麼,我請客。”茶茶雀躍不已。
姜小米也是看人下菜碟,她哪裏可能真的讓個未成年請她喫飯,她把茶茶帶到了一家簡餐餐館,點了兩份煲仔飯。
“你不用幫我省錢。”
姜小米摘下頭盔放在一旁:“別說這些廢話,喫過飯趕緊回家把你欠的那些作業全補上。”
姜小米也是拿這個叛逆少女沒辦法,心裏暗暗祈禱,星河長大可千萬不要這樣,否則她真的會忍不住一巴掌拍死星河的。
喫過中午飯,姜小米本想打車,但想想還是算了,打了個電話叫阿城過來。
等了大概十幾分鐘左右,阿城就到了。
“我先送你回家吧。”
“你幹嘛去呀?”茶茶彷彿黏上她了。
姜小米道:“去醫院看望一個朋友。”
“那我陪你一起。反正我閒着也沒事幹。”
姜小米恨不得釘死她:“你那麼多作業沒寫,好意思說自己沒事?”
“等魏少雍回來我才能寫,他不教我,我寫的都是錯的,哎呀,我們好不容易見一次面,你忍心趕我走?”
姜小米被黏的沒法子,搖搖頭領着茶茶上了車。
“去醫院。”
“好的。”
……
病房裏,樸世勳手裏捧着一本雜誌,聚精會神的看着,昨晚上他就已經退燒了,但早上起來有點咳嗽,做了個檢查發現疑似肺炎,估計是昨晚受了大涼。
噠噠噠。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樸世勳合上眼前的雜誌:“進來。”
他以爲來的是護士,沒想到卻是戴着頭盔的姜小米以及……魏少雍的女兒?
樸世勳愣怔了一下,目光狐疑的在她們兩個身上來回移動。
茶茶怎麼會跟姜小米在一塊兒?
“嗨!”茶茶看見樸世勳並不露怯,反而主動上去跟他打招呼。
樸世勳輕輕頷了頷首:“嗨。”
茶茶把書包朝上顛了顛:“乖乖,現在醫院裝修都那麼豪華上檔次了嗎?如果不是消毒水的味道,我都快以爲這是你家了。”
樸世勳沒有在意茶茶說什麼,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姜小米身上。
她這個頭盔帶的還真是……
醫院裏暖氣很足,沒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熱了,姜小米把頭盔摘掉,順了順額前的頭髮:“那個……你好些了吧?”
樸世勳沒作聲,霧藍色的眸子把她從上打量到下。
姜小米抓了抓後頸:“昨天的事吧,那個……”
“你沒事吧?”一夜過來,樸世勳好似溫柔了一些。
“我?我好的很,我……茶茶!”姜小米忽然拔高音調,差點沒把樸世勳嚇得從牀墊上翻下去。
姜小米三步並一步的躥到茶茶麪前,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鋼筆:“你別動他東西聽見沒?”
沙發前面的茶几上擱着幾本藍皮文件,估計之前有人在這兒辦公,鋼筆沒有來得及收回去。
茶茶不滿:“我……我就隨便看看,看一眼能怎麼了?”
姜小米回頭衝樸世勳訕笑:“別介意啊,孩子不懂事,我待會兒就帶她走。喏,鋼筆給你放這兒了。”
樸世勳大概知道姜小米激動地原因了。
藍眸裏閃過一絲玩味:“你過來,是賠我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