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剛到辦公室，總經理連門兒都沒敲，便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懂事長，董事長，幫我個忙。”
姜小米把包放下來，一臉迷惑：“咋了？”
總經理將手機遞過去給她：“幫我編輯個罵人的短信。”
姜小米：“……大清早的叫我給你罵人？再說這種事還用得着找我？你自己個兒搞不定嗎？”
總經理坦然：“我罵的沒你髒！”
姜小米不是沒被人賞識過，可因爲這種技能被賞識，還是頭一回。
“罵誰啊？”
“誰罵我，我罵誰。您看下面的留言，都有誰。”
姜小米接過手機掃了一眼，忽然暴跳起來：“楊婉瑩被除名？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總經理：“今兒一大早就發佈的，說是操作失誤。”
姜小米：“靠，這鍋甩的。”
激動歸激動，不過姜小米能理解電視臺背後的深意。
電視臺的收入基本靠廣告跟贊助商。
如果網友真的卸載APP，客戶羣體一少，誰還會給他們投錢呢？
“董事長，那咱們之前爲楊女士的撰寫的那些文章，現在還發不發了？”總經理小心翼翼的問。
姜小米也是受人之託，環球鼎盛簽了楊婉瑩當企業代言人，婁天欽讓她想盡一切辦法捧紅這位老藝術家，爲自家老公辦事，姜小米當然是全力以赴。
如今楊婉瑩被除名了，到底發不發，不是她說的算，而是看環球鼎盛的意思，畢竟出錢的是老大。
姜小米給婁天欽打電話，問他要不要繼續跟進報道。
婁天欽道：“繼續發，環球鼎盛跟恆盛地產已經派了談判組過去，中午差不多就能有答案了。”
姜小米驚訝：“你們這是準備幹啥呀？談判組都上了？準備合夥把電視臺盤下來嗎？”
婁天欽輕笑：“讓你見識下，資本如何逆風翻盤得。”
……
兩大地產商同時發聲，要求恢復楊婉瑩的投票權。
臺長起初挺硬氣，表示都已經發布了聲明，這事兒輕易改不了，畢竟年輕觀衆是以後收視率的主力軍。
恆盛集團的代表說：“如果肯恢復的楊女士的投票，我們恆盛會跟您籤一份長期贊助的合同。”
臺長高風亮節，說金錢不是萬能的，我們要尊重民意。
聞言後，恆盛地產一改之前謙和，瞬間亮出獠牙：“既然你如此，那我們只能採取其他手段了。”
臺長怒斥恆盛地產仗勢欺人。
這時候，在一旁看戲的環球鼎盛的代表說：“仗勢欺人這事兒我們不會幹，但是落井下石我們在行。”
看着他們一唱一和，臺長絕望的同時又覺得奇怪，不是說他們兩家是敵人的嗎？有這麼珠聯璧合的敵人？
還沒到中午，臺長就同意撤回聲明，爲了推翻之前的聲音，他們在微博留言：既然錯誤已經發生，爲什麼不將錯就錯？
待重新將楊婉瑩的名字貼到投票區後，留言區全都歐是嘲諷電視臺是牆頭草，誰有錢就往那邊倒。
電視臺裝聾作啞，一律不回覆。
也有人提出質疑，環球鼎盛與恆盛地產都敢掀桌子，爲什麼地方電視臺卻不敢，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
“……我已經粉了楊婉瑩幾十年了，她能重新歸來，我很高興，也很興奮。”
“這位叔叔，您這樣支持的楊女士，家裏的太太會喫醋嗎？”記者舉着話筒湊過去。
手持橫幅中年男人一臉驕傲：“我太太肯定不會喫醋，嘿嘿。”
記者見他一直往鏡頭前湊，連忙制止道：“叔叔，叔叔這是現場直播。”
記者並不知道，此刻在鏡頭的男人正是楊婉瑩的丈夫。
聽到現場直播，封父更興奮了，雙手握着攝像機的鏡頭，不給人家移動：“婉瑩，婉瑩，你能看見我嗎？你聽見我的聲音嗎？我愛你，我……”
“叔叔，您別這樣，我們還在工作呢。”
“婉瑩，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我愛你啊，你聽見嗎？”
即便被工作人員拉扯住了，封父還在喋喋不休的朝着黑漆漆的鏡頭表述自己的愛意。
遠在南亞的封老爺子看着電視裏的兒子，臉上表情複雜的跟迷宮似的。
去了一趟東亞，怎麼變成這幅鬼樣子了？
封老爺子不忍繼續看兒子在鏡頭前丟人現眼畫面，命令管家把電視關了。
“你剛剛說什麼來着？”封老爺子問。
老管家回憶了一番後，連忙答道：“葉小姐快要臨盆，夫人怕自己忙不過來，想從老宅的調些手腳麻利的人過去。”
封老爺子板着臉道：“到底還是我們封家的媳婦，她想調，就調吧。”
老管家曉得封老爺子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笑了笑之後，又露出爲難的樣子：“夫人叫我把那個煮麪煮的特別的好喫的廚子也帶着，老爺子，我問了一圈，沒有這個人吶。”
封老爺子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往旁邊看了看：“……沒有就沒有唄，還事事都要順着不成？”
……
與此同時，葉曉跟封母也同樣看見了這條直播新聞。
婆媳兩個坐在沙發上，目瞪口呆，不過片刻之後，封母就恢復到了端莊的樣子，若無其事攪動着碗裏的甜湯。
葉曉乾笑道：“那個人……長得有點像伯父哈。”
封母壓下翹起來的嘴角：“是有點。”
封母這次能夠力排衆難，成功讓電視臺妥協，不光是環球鼎盛於恆盛集團從中協助幫忙，她的粉絲也同樣功不可沒。
其中就屬‘知錯能改的東陽’最爲吸引人眼球。
婉瑩粉絲見狀，紛紛將自己的ID名字改成了類似的格式。
以至於一打開投票區，滿眼都東陽體。
有什麼空手接白刃的東陽、頂天立地的東陽、隻手遮天的東陽。
後來畫風逐漸偏移，什麼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東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東陽、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東陽、打狗還要看主人的東陽等等。
一時間，東陽二字，成了一個招牌。
只要是看見後綴是這兩個字的，便曉得，這一定是得楊婉瑩的粉絲。
姜小米爲了迎合大衆，把自己的ID改成了‘佔着茅坑不拉屎的東陽。’
羅豔榮見狀，也跟着改了自己的ID，她叫‘好馬不吃回頭草的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