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龍靠在牀頭,睨了一眼在地上起起伏伏的男人。
他上半身赤裸,渾身肌肉都處於發力狀態,
說實話,婁天欽身材堪稱完美,寬肩,窄腰,線條勻稱,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不像其他健身的人習慣把自己的肌肉練的無比誇張,可身材再好,也不能影響別人休息不是?
“你是有勁沒處使了嗎?”陸青龍問。
“睡你的覺去。”
陸青龍開始跟他較真了:“你這樣我怎麼睡?”
婁天欽連續幾個起伏後,撐着地面站起來,然後拉扯了下鎖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力道大的差點沒把陸青龍從牀上扯下來。
“你幹什麼。”陸青龍壓抑着怒火。
“洗澡!”
陸青龍雙腳剛剛站穩,今宵的聲音便從外面傳來:“少爺,杜烈來了。”
陸青龍:“叫他進來。”
杜烈畢恭畢敬的將手裏的信筏遞交到男人手裏,婁天欽問:“這是什麼?”
杜烈想說是王浩送來的,但是看見陸青龍在,猶豫了一下後回道:“我不知道。是少奶奶叫我轉交給您的。”
婁天欽從容的拆開信封,展開裏面的信筏。
剛看了幾眼,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了。
陸青龍對別人的私事並不感興趣,但當看見婁天欽稍有些凝固的神色,他開始懷疑,這封信究竟是不是姜小米寫給婁天欽的了。
“通知下去,取消明天的行程,我們還要在這裏多待幾天。打火機!”
杜烈連忙從褲兜裏掏出打火機遞過去。
吧嗒。
火苗張牙舞爪的舔食着紙張,火光倒映在婁天欽深不見底的黑眸裏,直到火苗快要接近手指的那一瞬,婁天欽才鬆手。
陸青龍看着飄落的灰燼,沉靜的問:“出了什麼事?”
“有人想利用我,引拉冬到銀三角刺殺他。”
杜烈震驚住了,他不是婁天欽說的內容而震驚,而是不知道婁天欽對陸青龍的信任因何而來。
陸青龍:“你明知道,爲什麼還不走?”
婁天欽:“走了多沒意思,留下來陪他們玩玩唄。”
陸青龍覺得婁天欽就是個瘋子,明明可以規避風險,卻偏要逆風而行。
婁天欽問杜烈要了一根菸,就着手裏的打火機點燃,片刻不到,房間裏就升起了一股菸草味。
杜烈道:“少爺,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婁天欽彈了下菸灰;“嗯。”
杜烈走後,陸青龍問:“爲什麼要做這麼冒險的決定?”
婁天欽手指夾着香菸,嗓音清冷道:“哪裏冒險?”
“北歐人要對付的人是拉冬,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我相信拉冬有能力解決這些瑣碎,你何必蹚這趟渾水呢。”
“他有沒有能力解決,跟我沒關係,我只是單純的想讓那個綁架我的人明白,拿我當籌碼,是一件多麼愚蠢的決定。”
雖然婁天欽有些看不上魏少雍,可有一樣婁天欽倒是挺佩服的,那就是魏家對待綁架這件事的態度。
但凡打魏家的主意的人,都得事先做好被魏家不計後果的報復準備。
這幾年,他跟姜小米風險不斷,不是被這個綁,就是被那個綁,彷彿不管是誰都能過來弄他們一下子。
他決定借這個難得的機會,也告訴那些妄圖對婁家不利的人,招惹他的後果是什麼。
陸青龍捕捉到婁天欽眼底閃過去的戾氣,他說道:“別忘了,你妻子也在這裏。”
婁天欽看着他,眼底藏着幾分譏笑。
彷彿在嘲笑陸青龍的虛僞。
難道不虛僞嗎。
“你以什麼立場跟我說這句話?”
陸青龍背後一凜,意識到知道自己僭越了。
姜小米的安危,何必勞煩他來考慮。
婁天欽去洗澡,陸青龍被迫跟着,只容得下一個人的空間裏,突然塞進兩個大男人,不免顯得有些擁擠。
婁天欽轉個身的功夫,便蹭了陸青龍一袖子的泡沫。
陸青龍拿紙擦拭的時候,忍不住在想,這連體嬰的生活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
翌日,紅將軍從陸青龍口中得知,暫時走不了的消息。
陸遜問爲什麼。
以陸青龍對陸遜的瞭解,陸遜絕對不允許他犯險。
現在他跟婁天欽拴在一起,如果被他知道,這是婁天欽的意思,陸青龍猜測陸遜可能會使用強硬手段把他們全都帶走。
所以,陸青龍只好說是自己的意思。
此話一出,一旁的婁天欽立刻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你想幹什麼?”陸遜質問道。
“
不斬草除根,後患無窮。”
陸遜以爲自己聽錯了,這件事從頭到尾好像都跟他沒有太大的關係,辛巴自己也承認了,綁架的名單裏,根本沒有陸青龍。
“你要斬什麼草,除什麼根?”
陸青龍此刻的形象就跟乖孩子突然到了叛逆期,在強勢的父親面前,忍無可忍的露出了一點不馴。
“我在北歐被溫斯頓囚禁,這筆賬不能這麼算了。”
婁天欽剛纔還在想,陸青龍能找出什麼好理由說服陸遜留在這裏,沒想到這傢伙頭腦這麼靈活,竟然翻出了這件事當擋箭牌。
這麼一看,陸青龍好像也不是那麼的一無是處了。
“溫斯頓不光囚禁他,還對他動了私刑。”婁天欽果斷添了一把火。
陸青龍朝婁天欽甩過去一記眼刀。
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陸遜神色一緊:“你怎麼沒跟我說?”
陸青龍連忙道:“怕您擔心。”
果然,這把火徹底打消了陸遜對陸青龍的質疑,陸遜沉聲道:“沒有人可以這麼欺負你。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那些雜碎交給我,你跟他們先走。”
陸青龍不禁對婁天欽更加惱火,他只是配合婁天欽留在銀三角待幾天,但絕對沒有想過要讓父親插手這件事。
“爸,要走一起走,我不會丟下不顧的。”
“你在這裏只會拖累我。”
“陸遜,牢飯還沒喫夠,想再進去喫兩年嗎?”
對於婁天欽直呼自己名字的行爲,陸遜有些不太高興,不過,看在他已經跟婁傑鋒化干戈爲玉帛的份上,悄悄地將這份不悅按壓了下去。
“婁先生有何高見呢?”
“高見不敢,只能算是一個的建議。”
紅將軍嘶了一聲,裝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妨把這個小小的建議說出來聽聽。”
今宵聽了半天只有一個感覺——這兩人加起來,至少得有八百個心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