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甲看了看站在婁天欽身邊的杜烈，試圖從他眼睛裏讀出一點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可杜烈卻避開了他的視線。
李小甲求助無門，只能搖頭表示他不知道。
“蠢貨！”平靜的男人忽然暴怒，隨手撈起桌上的東西朝李小甲砸過去。
……
當時婁天欽正在公司開總結大會，手機頻繁傳來震動，打開全都是婁世霆班級的消息。
在這之前老師有事都只是聯繫姜小米。
但姜小米因爲要參加真人秀，於是她就把聊天軟件密碼給了婁天欽，讓他平時多注意班級動向。
婁天欽打開的時候，羣消息已經有二百來條了。
老師艾特所有人說“視頻都已經發了，有需要可以保存。”
家長甲“聽說這次試卷是省裏統一出的，難度係數很高，孩子們能考成這樣真不容易。雖然不是滿分但我心滿意足了。”
家長乙“有的孩子考了二百九十八，還被父親逼成那樣，不知道怎麼想的。”
家長丙“我女兒要是能考這麼個成績，我立刻買個豬頭去我家祖墳上燒香。”
家長丁“你跟人家比？人家可是真的有皇位要繼承呢。”
家長甲“真可憐，那麼好的孩子，全毀在父親的手裏了。”
家長乙“我聽得都汗毛聳立，又打又罵，還逼人家做菜，家裏就算有皇位，也不能這麼折騰吧。”
這時，有家長艾特婁天欽。
“婁太太，別怪我們多嘴啊，這事兒你得管。”
姜小米平時在羣裏還蠻活躍的，閒下來就會跟家長們搭兩句。
考慮到姜小米以後還要在這個羣裏混，婁爺回了一句“我怎麼管？”
又不我的小孩。
家長“你多跟他溝通溝通啊。”
別的爸爸虐待自己家小孩子，卻讓姜小米跑過去跟人家爸爸溝通？她婦聯主任啊？
婁天欽“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婁天欽自問這麼回答沒有什麼問題，沒想到發出去沒多久，羣裏四十來號家長都冒頭了。
而且大多數都是以指責的口吻。
婁天欽感覺這整個羣的家長都有病，莫名其妙的。
會議結束，婁天欽手機還在響，打開一開，全都是艾特他的。
看着家長情緒越來越激動，言辭越來越犀利。
婁天欽覺察到了不對勁。
他往前翻看記錄，發現羣裏有不少視頻。
有人把家長朗讀孩子真心話的內容全都錄下來了。
第一個就是陸青龍。
出於好奇，婁天欽打開了視頻。
看着陸青龍在鏡頭下有條不紊的朗讀婁世霆的心裏話時，婁天欽第一反應就是，這麼多字兒，肯定不是他兒子寫的。
接着就是李小甲。
當這個憨貨喊出‘各位領導’的時候，婁天欽就感覺不太對勁了。
當他聽完所有內容，再聯想到之前家長詭異的言辭，婁天欽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晚上，老師又給他打電話。
聊了差不多有半個多鐘頭，老師滔滔不絕，婁爺全程沉默。
……
婁天欽縱橫商場多年，也不是沒有被罵過，但大多數人都只罵他奸商，敗類、無恥之類的。
婁天欽越想越氣，胸膛起伏了兩下後，指着李小甲“你說你挖掘機開的好對吧。”
李小甲一聽這話，半邊身子都涼了。
該不會又叫他去工地開挖掘機吧？
哎，去就去吧，又不是沒去過。
但他想錯了，這次婁天欽可沒有那麼好心叫他去工地幹活。
“杜烈，聯繫一下濱州基地，問問他們，最近有什麼地方需要修理，環球鼎盛免費原材料跟工人。”
李小甲蹭的擡起頭，一臉的不敢置信。
杜烈冷漠道“現在打嗎？”
“就現在。”
濱州基地是李小甲一輩子的夢魘，婁天欽把他派到那邊，等於是要了他的命。
那裏頭不少教官都認得他。
杜烈聽從婁天欽的吩咐，掏出手機聯繫濱州總部。
李小甲往前爬了兩步“少爺，我錯了，你叫我幹什麼都行，請不要把我送回去，我……馬上找老師澄清，求求你了，少爺。”
婁天欽對他的哀求無動於衷。
杜烈捂着話筒來到婁天欽身邊“少爺，濱州基地說，有幾個教學樓需要粉刷，還有一些宿舍下水管道堵塞。”
婁天欽“那正好，跟他們說，明天就派專業人員過去。”
某專業人士跪在地上欲哭無淚。
杜烈掛斷電話後，冷聲道“跪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去買機票！”
李小甲知道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踉蹌着起身往外走。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杜烈問道“少爺，少奶奶回來，怎麼說？”
婁天欽朝他望了一眼，杜烈立刻自問自答“我知道了。”
九點鐘，別墅外傳來引擎聲，然後婁天欽的電話響了。
“幹嘛？”
“出來，我一個人搞不動。”
婁天欽“你又弄了個什麼回來？”
“你先出來。”
婁天欽穿着睡衣出門，姜小米站在車後門的位置，敞開的後座上，伸出來一隻男人的腳。
婁爺快步上前查看，發現是夏奎，他打了個哆嗦。
“你……”
姜小米喘着氣“咱兩兒把他擡進去。”
婁天欽站着沒動。
姜小米急了“愣着幹什麼？”
她不知道，這時的婁天欽已經在思索要不要把李小甲喊回來頂罪了。
“你……確定要把他弄到家裏？”
“廢話，不然我費那麼勁兒把他拖回來幹什麼？別墨跡啦，我擡腳，你弄他胳膊。”
婁天欽“小狗崽，你乾的？”
“我哪有那個本事，是威廉。”
威廉？
樸世勳身邊的那個殺手保鏢？
“找個地方埋了，拖回家瘮不瘮？”
正忙着把人拽下來的姜小米動作一頓，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婁天欽“你在說什麼啊大哥？”
婁天欽宛如法外狂徒附體了一般“你先回去，這裏交給我，對了，把這身衣服換下來給我。”
說罷，他就推着姜小米往別墅走。
姜小米甩開他“不是，你以爲我把他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