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進入這座大廈後，就像步入了一所迷宮。
手機失去信號，頭頂的照明全滅，走廊黑的像一座深淵，耳畔還有機關絞索聲。
杜烈藉着手機微弱的光芒，謹慎地朝前移動。
他很好奇，他家少爺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喪心病狂的借鑑曼羅監獄的格局建造一座辦公大樓。
想的出神，忽然聽見有人崩潰的喊‘救命’，如果沒聽錯，應該是李小甲了。
三秒後，婁天欽收到測試信息妥了。
婁天欽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手機翻飛發了一條赦免的信息“放他們走。”
發完後，被子一掀，又鑽了進去。
……
翌日，姜小米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
這不能怪她，昨晚她跟婁天欽在辦公室折騰半宿。
今天能站起來，已經屬於天賦異稟了。
“姜小姐，這邊請。”
經過幾扇門，姜小米停在了最後一道門前。
陪同她一起來的男人輸入了幾組密碼，鐵門咔噠一聲，緩緩開啓。
姜小米麪露怪異。
方卓然到底幹了什麼，得用這麼多道門鎖他。
“姜小姐，你只有半小時時間。”
姜小米點頭，走進專門用來審訊重犯的房間。
方卓然被固定在座位上，他沒有穿囚服，而是一件髒兮兮的襯衫，褲子上沾着乾涸的泥點，白淨的臉上也因數天沒有整理佈滿了胡茬。
姜小米“師兄。”
沉入冥想的方卓然緩緩擡起頭，他並未感到驚訝，衝姜小米微微一笑“沒想到你這麼快來了。”
姜小米沒打算跟他敘舊，直接就把話題引上了正題“這麼着急，是不是有事要交代？”
方卓然定定的看了她許久，然後轉頭朝四周看過去“應該是有人在監視吧？”
姜小米“怎麼，還怕有人找你算賬嗎？”
方卓然後知後覺，失笑道“對啊，我都是快要死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不知怎麼的，聽方卓然說出這話的時候，姜小米心臟突然一緊，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茬。
過了片刻，方卓然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祕密，只是覺得……被我帶進棺材着實浪費。”
姜小米不斷地在心裏催促，那你倒是說啊。
“時間挺緊的，只有半個小時。”
她話音剛落，方卓然就直接奔主題了“是關於fox的。”
“這跟我沒關係，你可以不用說了。”姜小米言簡意賅道。
“以前可能沒關係，但現在難講。”
“什麼意思？”
方卓然身體往前傾了傾“你可能會被他們選中，成爲fox的新任領袖。”
姜小米“？？”
她滿頭都是問號。
這傢伙是不是被關傻了，這種喪心病狂的話都說出婁？
“fox的領袖不是被關在魯斯卡特嗎？”
“薄越生只是fox用來掩人耳目的工具而已，真正接觸核心權利的是拉冬那樣的人物。”
方卓然滿臉深意“但他很快就不是了。”
“此話怎講？”
方卓然“因爲fox在普洛斯家族身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了，他們要給自己選新的主人。你，姜小米，現在就是他們最好的人選。”
“我？”姜小米被逗笑了“咋地，是叫我幫他們復國嗎？”
方卓然“意思差不多。”
“這fox到底幹什麼的呀？淨搞破壞了。”
“在沒有成爲fox之前，他們屬於宗教教派，在魯斯卡特的地位非常高，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魯斯卡特國王突然將所有教徒驅趕出境，讓他們成爲沒有國土的流浪漢，後來，這羣教徒在流浪的過程到處招攬信徒……這就是fox的前身。”
“你是說，fox曾經是魯斯卡特的一部分？”
方卓然點頭“沒錯。”
姜小米三觀都要被震碎了“既然是這樣，他們幹嘛還攛掇北歐侵略他們的國家？還趁火打劫？”
方卓然“他們是被趕出來的，想回去，就必須把原來的主人打死或者打殘。”
姜小米抿了抿嘴“師兄，我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但我還是要說，這跟我沒關係。”
他黯然的垂下眼眸，用微乎其微的聲音說道“小米，你要記住，大樹在最開始根本覺察不到藤蔓存在，等意識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就像我！”
姜小米沒聽清楚，身體往前伸了伸。
“你說什麼？”
方卓然勾脣“沒什麼，謝謝你來送我最後一程，小米，真的謝謝你。”
說完，方卓然下顎忽然繃緊，像咬到舌頭似的，露出痛苦表情。
姜小米嚇了一跳，不會是當她的面咬舌自盡了吧？
片刻不到，門就被衝開了，張波波一個健步來到方卓然面前，單手扣住了他的下顎，強行掰開他的嘴。
“糟糕，他牙齒裏藏了東西。”
方卓然還沒有斷氣，看着這幫手足無措的人影，他得逞般的笑起來。
“快送他去醫院，特麼的，快點兒把這玩意兒解開。”
一羣人擁上去給方卓然開鎖。
張波波擔心姜小米會被嚇着，握着她的手肘“我送你出去。”
姜小米卻像是定格了一般，死死的盯着方卓然。
然後鬼使神差的繞過張波波，來到他面前“你牙齒裏有毒藥，爲什麼不在回來的路上用？”
方卓然“咳咳……死在路上多可惜，要死，要要死在故土。”
待方卓然從椅子上釋放下來的時候，人已經站不住了。
大夥兒七手八腳的將他擡起來往外走。
“姜小姐，我們馬上送犯人去醫院，不好意思……”
張波波匆匆告別後，連忙追隨而去。
……
阿城剛把煙續上，就看見姜小米垂頭耷腦的從裏頭走出來。
他連忙把煙掐了，推門下車。
“少奶奶，那姓方的跟你說什麼了？”
姜小米“我腦子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