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雙雙倒在柔軟的席夢思,跟着一張被子鋪天蓋地的籠罩了過來,沒等完顏嘉泰反應過來,懷裏就多了一個腦袋。
“瑪麗,你好軟,抱起來好舒服……”
完顏嘉泰用另外一隻胳膊蓋住眼睛,脣邊溢出一絲苦笑。
能不舒服嗎,幾十萬的仿真硅膠。
“但是你沒有嘉泰暖和。”
倏地,他放下蓋在眼皮上的手臂,驚喜萬分的盯着黑暗中的她,終於聽見自己的名字了,不可思議哈。
然後呢?沒有然後了嗎?
空氣裏飄來她淺淺的呼吸聲,完顏嘉泰忍不住推了推她,想讓她再多說一點自己的事。
“媽的,我除了暖和就沒有別的優點了嗎?”寂靜的房間裏,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
掛斷電話後,蔣旭東沉沉的盯着被子裏隆起的人形,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憑什麼?憑什麼他在煎熬,而她卻睡得如此香甜?
一股寒光從他那雙狹長的眸子裏迸出,下一刻,男人便棲身上去。
“嗚——”何憐惜感覺身上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幾乎喘不過氣的她很不情願的睜開眼眸。
“怎麼是你?”她恍惚的問了一句。
蔣旭東冷笑,看樣子出現在她牀上的不止一個人。
“不然你以爲是誰?”
何憐惜咬着手指,很認真的在想。
胸膛裏忽然冒出一股無名火,一把抽開她擱在脣邊的手指,薄脣狠狠地覆住……
片刻過後,他擡起臉,拉開兩人的距離。
“看着我?”
她分不清楚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老人說,當一個人出現在自己夢中三次,說明對方正在慢慢的遺忘你。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何憐惜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我是誰?”蔣旭東用僅有的理智逼問那個可笑的答案。
是不是趁人之危另外再說,但如果她還弄不清楚對她‘趁人之危’的對象,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蔣……蔣旭東……”
耳畔不由得浮現起不久之前她喊的那個……蔣旭東眯了眯眼睛,心血來潮的命令道:“重新再叫一遍。”
“蔣旭東……”
“去掉第一個字。”
“……嗯?”
“不是嗯。”
“嗯……旭東。”
“去掉嗯。”
“……旭東~”
“棒極了!”
黎明的光束劃開天際,積雲緩緩移動,多日來陰沉的天空竟然放晴了。
被子裏的小人兒稍微挪動了一下,陌生的疲累讓她實在不願睜開眼睛,但是陽光卻不準備放過她,何憐惜顫動了兩下睫毛,幽幽的張開眼眸。
昨晚喝的有點多,剛撐起手臂就又落了回去。
怎麼會這麼累?
忽然,廚房傳來的碰撞聲將昨晚殘留下的宿醉吹得一乾二淨,她強撐着身體,下牀找拖鞋。
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了。
蔣旭東絲毫不避諱的端着早餐進來,寒眸在她身上停頓了一下,然後漫不經心的移開。
瞬間,何憐惜什麼都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