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天欽漫不經心道：“嗯。”
“別忘了。”
……
外賓使館
相片已經被導入電腦，樸世勳面無表情的切換着昨晚保鏢們偷拍到的畫面。
相機是好相機，可惜使用它的人技術似乎不到家。
幾十張照片居然沒有一張可以用。
樸世勳移開視線，嗓音清冷問道：“爲什麼會這樣？”
站在旁邊的凱恩一臉的沮喪：“我不想找任何理由，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教皇於昨晚進行了一筆交易，他奉命去偷拍，奈何光線太暗，拍回來的東西畫面居然一張都用不了。
樸世勳眉心打結：“這次錯過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凱恩聞言，把頭垂得更低了。
噠噠噠，門響了。
樸世勳冷聲道：“誰？”
“樸先生，婁天欽來了。”威廉在門口說道。
婁天欽？
樸世勳摁了摁眉心，這傢伙就不能挑個好點的時間來嗎？
“叫他進來。”
片刻之後，婁天欽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房間裏，樸世勳實在沒有時間跟他客套：“隨便坐。”
婁天欽一邊坐下，一邊觀察他：“怎麼了？遇見煩心事了？”
樸世勳看了看他，原本是不想說的。
但是當看見婁天欽那一臉的笑意，忽然間覺得好不公平。
大家既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憑什麼他這一隻可以逍遙快活？
樸世勳眼眸流轉，冷淡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教皇昨晚的交易，你拍到了嗎？”
這無疑是在樸世勳心口上撒鹽。
“你自己看吧。”說着，樸世勳把電腦轉了一個方向。
婁天欽身體往前伸了伸，他盯着屏幕上的畫面看了三四秒，然後嘀咕了一句：“你是打了馬賽克了嗎？”
樸世勳瞳孔忽然張大，他用力的合上電腦：“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婁爺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這不是馬賽克，而是畫質本身就是這樣。
要用這樣的畫質去擊潰教皇在曼羅人心中的神聖地位。
可能嗎？
樸世勳這兩天幾乎沒有怎麼閤眼，他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臉上的疲憊慢慢的鑽出身體：“看來這次，我們要向現實低頭了。”
細節決定成敗。
他們千算萬算都沒能料到最終走向失敗的根源會是小小的一張照片。
婁天欽闔上眼眸，思索片刻，吐出三個字：“算了吧。”
周圍安靜的令人屏息。
樸世勳低頭看着自己白皙的掌心，他看的很專心，很細緻。
然後，緩緩攥成了一個拳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
雖然不甘心，但還是願意勇敢的面對失敗。
有些錢不該他們賺。
這時，婁天欽褲兜裏的電話響了。
是姜小米打來的。
“喂？”婁天欽起身走到外面接電話。
“相機用完了沒有？”
婁天欽回頭看了一眼座椅上的樸世勳：“應該用完了，等會拿回來給你。”
在物資如此匱乏的曼羅，魏老爺子居然能搞到如此豐盛的美味，屬實叫人意外。
婁天欽掛斷電話後，迎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氣：“樸世勳，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乾脆晚上好好喫一頓。”
樸世勳並不想去，但是想到來曼羅這些天，都沒有跟大家一起喫過飯，這頓就當做散夥飯吧。
清冷的男人一拍扶手，果斷的站起來：“好。”
“順便把相機帶上。”
樸世勳動作遲疑了一下，婁天欽不緊不慢道：“她不會亂來的。”
婁天欽跟樸世勳無形中彷彿養成了一種默契，其實他們心裏清楚，如果換成姜小米過去偷拍，效果肯定不一樣。
但是，他們又怎麼會讓姜小米冒這個險呢？
樸世勳遞給凱恩一記眼神，凱恩立刻把掛在一旁的相機遞交過去。
……
夕陽墜落在山澗，婁天欽很少會有閒心欣賞路邊的景色，記得那次在魯斯卡特，要不是姜小米提醒，他根本不會想到，原來雲彩也會有如此多的變化。
兩人剛下車就聞到一股噴香的烤肉味兒。
魏老爺子挽着袖子，腰間繫着圍裙，腳下燃燒着一堆火焰柴，阿武一邊咽口水，一邊慢吞吞的轉着火堆上的羊羔。
姜小米坐在小板凳上切胡蘿蔔，離她不遠的地方吊着一口大鍋，鍋裏咕嘟咕嘟滾着噴香的羊肉湯。
“老爺子，抹勻了，不抹勻味道滲透不進去啊。”軍師管家端着調味盤，亦步亦趨的跟在魏老爺子旁邊。
魏老爺子嗤之以鼻：“要你說。”
其他人各司其職，有的洗涮，有的炒菜，整個院子都是食物的香氣。
婁天欽繞了一圈，發現阿城不見了。
“阿城呢？”
“哦，他去送羊肉了。”姜小米放下菜刀，塞了一顆胡蘿蔔在嘴裏，咔嚓咔嚓的咀嚼着：“要不要？”
婁天欽搖頭拒絕：“送給誰？”
“魏老爺子決定請所有人喫肉，我叫阿城過去幫忙。”姜小米說完，繼續埋頭切胡蘿蔔。
萬能代購東芭拉並非浪得虛名。大到直升機，小到調味品，什麼都賣。魏老爺子看姜小米對澳洲奶粉如此熱衷，這次特意叫東芭拉帶了一箱澳洲奶粉。
姜小米都看傻了。
她本來只是隨口一問，誰知道老人家居然當真了。
被關在‘羊圈’裏的各大公司員工收到如此‘奢侈’的禮物後，全都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尤其是江南集團。
老二含淚從一堆物資裏掏出一瓶XO：“嗚嗚，老大還記得我好這一口。”
“二哥，哭什麼。把眼淚擦擦，把東西處理了，晚上咱們……咱們兄弟也好好喝兩杯。”
……
“我相機呢？”姜小米切完了胡蘿蔔，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朝男人伸手。
“在車裏。”
姜小米沒有想太多，蹦蹦跳跳的過去拿相機。
樸世勳目光追隨着姜小米雀躍的背影，低聲對身邊的凱恩道：“去幫她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