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主編,前面有兩對夫婦說想找姜小米。”
“夫婦?”劉主編一臉疑惑的朝姜小米看過去。
他捂住話筒:“小米,有一對夫婦找你。”
姜小米一愣:“誰啊?”
劉主編詢問前臺對方名字,然後轉達給姜小米。
“他說叫夏奎。”
夏奎,她的父親。
姜小米起先錯愕,隨後而來的是諷刺。
“姜小米?”劉主編喊了一聲。
姜小米從愣怔中回過神:“嗯?”
“有人找你。”劉主編點了點電話。
“嘔……”姜小米捂着嘴,俯身嘔吐起來。
早上喫的少吐出來的全是酸水,喉嚨火辣辣的,劉主編嚇得趕緊把電話掛了,前臺一臉莫名,看了看面前兩位面色焦急的夫婦:“對不起,我們主編可能有點事,要不你們下次再來吧。”
接二連三的碰壁,夏奎的耐心逐漸被耗盡,臉上青一塊白一塊,換做十幾年前,他不會像這樣低三下四的求人。
趙芷蘭連忙拉了拉夏奎的衣角:“我看還是算了,咱們下次再來。”
辦公室裏,劉主編盯着嘔吐的姜小米囔囔道:“不會又有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婁天欽的繁殖能力也忒強悍了。
姜小米虛弱的搖手:“不是。不是有了。”
“那你怎麼會吐的這麼嚴重?”簡薇不解的問道。
姜小米擡起眼看了看門口:“是被噁心到了。”
劉主編對姜小米的情況還是挺了解的,再結合剛剛的那通電話,立即就聯想到了原因。
劉主編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
下午,姜小米跟同事喫過一頓中午飯後,一個人縮在沙發上午發呆。
“今天來的人是我的親生父親。”姜小米突然開口。
劉主編從電腦後面淡淡的哦了一聲,等着她的下文。
“知道爲什麼他姓夏,而我卻姓姜嗎?”
劉主編搖頭:“不知道。”
被人抱着去孤兒院的時候,人家問她,你姓什麼呀,叫什麼呀?
她哭着說,我姓蔣。叫蔣小米。
登記的人聽錯了,把蔣跟姜混淆了。於是在登記本上寫上了她的名字。
姜小米。露出一股諷刺的冷笑。
“我母親生我的時候,估計出了點狀況,讓我跟她姓,後來我被他們丟了。被抱去孤兒院。因爲我口齒不清,人家沒弄清楚,就把我的姓寫錯了。”
“那不挺好嗎,如果你姓夏的話,麻煩會很多。”
姜小米蹭的擡起頭去看劉主編。
劉主編跟個沒事人一樣的坐在電腦後面,他在幫女兒做PPT,嘴裏抱怨學校無事生非,叫一個小學生做PPT。
“主編,你真是我的貴人。”
好像每次遇到想不明白的事,他總能輕而易舉的幫她找到方向。
劉主編嗤笑:“到我這個年紀,你也會跟我一樣的,別急,你的路還很長。”
能在這短暫的時光中擁有知己、親人、愛人、孩子……她的運氣已經超級好了。
姜小米一身輕鬆地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小腳搖晃着。
不一會兒,嘴裏還哼起了歌聲。
劉主編忍無可忍的把她趕出辦公室,姜小米一臉嬉笑着跑出去。
卻不料迎面跟夏奎撞到了。
夏奎從唐婉那裏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說姜小米就在大魚報社,夏奎本來已經決定放棄了,可想想自己的前途跟夏家以後的榮耀,還是硬着頭皮過來。
前臺出去喫飯了,辦公室空蕩蕩的,夏奎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來。
隔了二十多年了,姜小米一眼就認出了夏奎,但是夏奎卻沒認得出來姜小米。
“小姐,不好意思,請問你們單位有個叫姜小米的女孩嗎?”
姜小米本來想直接拒絕說沒有。
可不知爲什麼,她改變主意了。
因爲在見到夏奎的這一刻,她想起自己的母親蔣小酥。
那麼好的人,爲什麼那麼早的就死了,而夏奎這個徹頭徹尾的渣男還好好的活在世上,甚至娶妻生子,老天太不公平!
“我就是,叔叔,你找我有事嗎?”姜小米忽然站露出無害的微笑,望着身旁的中年人。
姜小米穿着簡單的滑雪衫,下面是牛仔褲,捲髮盤在腦後,一溜兒落在臉頰兩旁,遮住了嬰兒肥,她抿脣笑的時候,嘴角的梨渦跟生母蔣小酥如出一轍。
其實姜小米跟蔣小酥長得很像,但凡夏奎對蔣小酥深情一些,必定一眼就能認出來,可惜,這個男人早已經忘了髮妻蔣小酥的音容樣貌了,又怎麼奢望他能一眼瞧出姜小米呢?
夏奎明顯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原以爲還要費一點功夫才能找到女兒,沒想到走着走着就撞上了。
“我……我……是你的……”夏奎激動地連話都說不完整,他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怕太唐突,畢竟分別了二十多年,貿然冒出來一個父親,放在誰身上都會覺得突兀吧。
“你……你……你是?”姜小米故意學他結巴。
夏奎煽動着鼻翼,目不轉睛的望着面前的陌生女孩:“我是你的……。”
感情已經渲染到了這個份上,答案很快就出來了。
“父親!”
“父親?”姜小米倒吸了一口氣,故作驚訝的捂住嘴,她沒演過戲,但演技了得,夏奎被她糊弄的一愣一愣。
“別怕,別怕孩子……”夏奎從她眼中看到恐懼,原以爲是這個消息太震撼,她一時接受不了,其實,姜小米在心裏笑得花枝亂顫,她第一次嚐到操控別人情緒原來是這麼好玩。
看見夏奎驚慌失措的樣子,她覺得好有意思。
嗯,可以玩玩。
‘找到生父’這可是一件大事,姜小米假模假樣的跟主編請假,夏奎就在外頭,聽見自家女兒唯唯諾諾的跟領導說明緣由,那一刻,他內心升起了一個疑惑。
她是蔣家的外孫女,環球鼎盛總裁的老婆,可謂是衆星捧月,可爲什麼落得如此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