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中醫聖手,她要想治療自己臉上這些過敏的小紅點,那絕對是易如反掌,只需塗抹幾次她自己配製的化妝品,臉面肌膚就會重新恢復它的吹彈可破。
可她卻不想治,她要讓這些小紅點始終呆在臉上,直到她化爲一顆修羅膽。
她毀掉自己的絕世容顏,當做是她對凡人動情的最嚴厲懲罰。
所以她對自己的樣子很滿意,在笑了笑時,外面房門傳來砰的一聲大響。
有人用腳踹開了房門。
就像沒聽到那樣,樓蘭王依舊慢條斯理的做自己的事,拿起毛巾開始擦臉。
“那個誰,東兒,你在哪兒?”
門外傳來高飛的聲音,膽敢用腳踹開樓蘭王房門的人,普天下好像只有這傢伙了。
天亮後纔回到酒店的高飛,和眼鏡在酒店餐廳內等了半天也沒看到樓蘭王出現,就讓克萊爾來敲門讓她下去喫飯,卡諾維奇快要來了,還要去銷燬生化炸彈呢。
克萊爾在門外等了十幾分鍾,也沒看到樓蘭王開門,只好回去告訴了高飛。
高飛當然不會擔心莫邪徵東會發生意外,只是——他卻擔心樓蘭王會不會又去偷偷找安歸王了?
於是他纔來到樓蘭王的客房,敲了幾下門沒有等到有人開門後,索性一腳踹開門走了進來。
套間的房門的是開着的,站在客房中就能看到裏面沒人。
難道她真去找安歸王了?
高飛有些擔心,拿出手機正要打給安歸王時,洗手間的門開了,樓蘭王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到她後,高飛心裏才鬆了口氣,不滿的問道:“嗨,你搞什麼呢搞?克萊爾給你叫門叫了那麼久你也不開,我還以爲你死了——咦,你的臉怎麼了?”
樓蘭王擡手把柔順的淡金色長髮盤在腦後,淡淡的說:“你最多再等個四五年,我就會死的。”
“咳,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口頭語。”
高飛乾咳了聲,看着她的臉皺眉說:“問你了,你的臉怎麼了,這麼難看。”
樓蘭王沒有吭聲,快步走進臥室,穿上了一件風衣走出來時,頭上已經戴上了一頂灰色毛線帽子,嘴上也捂上了大口罩,幾乎把整張臉都遮住了,垂着眼簾就向門口走。
“等等。”
高飛搶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沒聽到我說話,問你的臉怎麼了呢!”
樓蘭王霍然扭頭,摘下了臉上的口罩。
她這個突然動作,嚇得高飛向後退了一步,真要說什麼就聽樓蘭王語氣陰森的說:“我的臉怎麼了,難道你看不出?”
高飛一瞪眼,罵道:“有病啊你,我當然看到你臉上很多小紅點了,我就問這些小紅點是怎麼回事!”
樓蘭王冷冷的回答:“皮膚過敏。”
“皮膚過敏?”
高飛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昨天之前我怎麼在你身上聞到一股子腥臭味呢,原來是你臉上散出來的。嘖,嘖嘖,真是可惜,這麼一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竟然也會皮膚過敏,真是可惜,可悲,可嘆。那個啥,你不是很會看病嗎,幹啥不搞點藥膏抹一下?”
樓蘭王冷冷盯着高飛,等他唧歪完了後才垂下眼簾說道:“我喜歡我現在的樣子,你要是不喜歡那就分開走。”
“放屁,鬼才相信你會喜歡你這幅鬼樣子,呸。”
高飛呸了一聲,正要再說時,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拍腦門:“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你?”
“生薑汁!”
高飛說道:“你皮膚過敏,是因爲我給你臉上塗了生薑汁,對不對?”
樓蘭王沒吭聲,現在她最不願意聽高飛說話了,如果她真能狠下心來,真想讓這傢伙變成死人,再也無法說話。
“生薑汁並不適合所有人的皮膚,就像有人會對花粉過敏那樣。”
高飛又開始說髒話了:“麼的,你應該早就知道,你的皮膚對生薑汁過敏了吧,你……”
樓蘭王忽然用一聲尖叫,打斷了他的話:“是,我早就知道我的皮膚對生薑汁過敏了,可我願意,你管得着嗎你!?”
“你鬼叫個屁啊你!”
高飛被樓蘭王這聲突兀的尖叫給嚇了一跳,梗起脖子瞪眼吼道:“既然你早就知道,那當初我在給你抹生薑汁時,你特麼的爲啥不告訴我?你傻啊,還是腦殘了?”
莫邪徵東牙齒咬得咯咯響,雙眸中也好像燃燒着憤怒的火焰。
她也是女人,她也希望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能夠被自己在乎的男人所能理解。
可高某人當前這態度——是理解人嗎?
她爲了享受他帶給她的片刻真情流露,不惜
發出容顏被毀掉的代價,可讓人瞧瞧,這傢伙都說了些什麼啊?
他怎麼沒有被雷劈死呢!
依着樓蘭王的驕傲,她當然不會告訴高飛說,她寧願這樣做就是爲了貪圖他片刻的溫柔,打死她都不會說,因爲她是驕傲的樓蘭王!
上帝好像也看不下去了,被高某人的愚蠢給氣瘋了,擡手就在他腦子裏打了一記霹靂。
然後,高先生腦海中忽然有一道亮光閃過,猛地想到當初他給她易容時,雙手摩梭着她的臉,升起的那種感覺了。
原來,她沒有反對,只是因爲和我一樣,很珍惜當時罷了——想通了這點後,高飛眼裏的怒氣慢慢消散,換上了愧疚,柔聲道歉:“哦,這事兒都怪我,是我沒有考慮到,那個啥,你總有辦法能治好這些小紅點吧?”
樓蘭王淡淡的回答:“沒有。”
“我不相信。”
“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你肯定能治好,康納妮娃那麼古怪的病你都治好了,怎麼可能治不好你自己的臉?你可是大神醫。”
“我喜歡我現在這樣子,行不行?”
樓蘭王有些不耐煩,說着就邁步走向門口。
高飛伸手攔住了她:“可我不喜歡。”
樓蘭王冷冷橫了他一眼,語氣古怪的問道:“你喜歡不喜歡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別忘了我可是你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