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平時,有人跟她說什麼天機之類的話,就算她爲了保持淑女形象,不一個耳光抽過去,讓那個人閉上嘴,最多也就是禮貌的笑笑,權當是閒暇之餘在聽故事。
聽後就忘。
但現在,說這些人的是杜子康,而且他又是杜道長的親侄子。
王晨雖然相信科學,不信那些所謂的鬼神之類的,不過也聽說過杜道長、白雲觀的傳說,而且還都跟大人物有關,很確鑿的。
其實王晨也知道,既然民間始終流傳着那些讓科學無法解釋的傳說,那麼就證明某些東西的確存在。
存在,既有理。
就像華夏最古老的文化之一《周易》吧,就帶有很神祕的色彩,很多地方都用科學無法解釋,但又有多少人明白:華夏古代的相術、奇門遁甲、尋龍探穴,其實都跟算術有着緊密的關係呢?
這些,都是以籠統的天干地支、天體運行等爲主,以年月日爲輔,從而得出未來的某些答案,就像現代科學,就能精準預測到未來多少天后,哪個星座會有流星雨那樣。
這就是算術,或者說是數字的魅力。
當今世界,不就被人稱之爲數字世界嗎?
我們所用的這些先進電器,之所以通上電就能出人像、運轉,其實都是跟數字有關的,不過華夏古代老祖宗們所學用的,是更加神祕,到現在都無法破解的算學罷了。
就像早在唐朝那會兒,袁天罡跟李淳風,就曾經共同創造了奇書《推背圖》,精準預測到了唐後一千多年--這也是迷信嗎?
迷信,只是特殊時期內才生產出的特殊詞彙罷了。
王晨不迷信,她卻相信杜道長說出來話,這好像很矛盾,卻是真實存在着的,好比當前很多官員,口口聲聲說要破除迷信,自個兒辦公桌該放在什麼位置,還得找人看看,這就是典型的邊給自己豎貞、節牌坊,邊倚門賣笑的表雜行爲。
扯遠了,又要被河蟹了,書歸正傳。
“就從高飛這次來京說起吧。”
杜子康想了想,才問道:“小晨,你是不是以爲,高飛這次來京華,無非是兩個目的,一個是來跟那些離不開天涯集團的人談判,一個就是要去陳家見老爺子,對吧?”
陳破天要見高飛,跟他攤牌這件事,王晨當然知道。
“嗯,明天,他就要去陳家的。”
王晨點了點頭,問道:“難道,他這次來,不是爲了這兩件事?”
“他就是爲了這兩件事來的,但這兩件事對他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
杜子康坐直了身子,看着王晨的眼睛,認真的說:“他來,是來跟他的盟友見面。”
“盟友?”
王晨秀眉微微一皺,本能的問道:“什麼盟友?不就是商場上那些合作者嗎,那算什麼盟友--哦,我知道了,他是來找那些支持他這樣做的人。”
不等杜子康回答,王晨又搖了搖頭,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不對啊,據我所知,當前只要高家退縮,就沒有哪個家族肯站出來,在明裏支持他了。至於暗中給予他支持的力量,就算是有,好像也不該在京華的。”
如果有人問,王晨當前在深思時,想得什麼問題,那麼回答問題的人肯定會說:有關高飛的事兒,一切。
但王晨拿出給方小艇當祕書時的謹慎態度,思來想去,也沒想到除了那幾個人外,誰會在這時候站出來成爲他的盟友。
等王晨的秀眉慢慢疏散後,杜子康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沒有誰這時候站出來當他的盟友?畢竟,有資格成爲他盟友的人,全國也不會有幾個,因爲他現在好像正在跟大半個國家作對,那些豪門大族盤根錯節,沒有誰願意爲高飛說話的。”
王晨坦然承認:“我就是這樣想的。”
“可你知道嗎,無論這些豪門大族怎麼盤根錯節,息息相關,但總有一些人,不屬於,也不受他們所牽制,就像高飛這樣。”
杜子康的談話中,使用了很多的疑問句。
王晨眼神猛地一亮,急促的問道:“那些人是誰?”
“一股力量。”
杜子康好像被杜道長附體那樣,開始裝神弄鬼:“早在幾千年前,就存在於冥冥之中的力量。這股子力量,唯有在它該出現時,它纔會出現。還是那句話,高飛就屬於這股力量中的一份子。”
王晨沒有被杜子康繞暈,很精準的捕捉到了他這番話中的含義:“你是說,高飛當前做的這些事,都是受那股子冥冥之中的力量所支配?”
杜子康猶豫了一下,張嘴剛要說什麼,卻又閉上了。
沉默,有時候就是默認你說對了。
王晨的眼眸更加的亮,裏面全是十萬個爲什麼:“你是說,當高飛這股子力量,無法獨立成熟世界給予他的壓力時,他
的盟友就會出現,協助他渡過難關,對不對?”
杜子康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在心中暗歎王晨太聰明瞭,看待問題總是這樣精準,一針見血般的,可爲什麼就無法看透她自己的感情問題呢?
王晨不在乎杜子康有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問:“他的盟友是誰?”
杜子康這次說話了,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叔叔沒有告訴我。再說了,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因爲這是天機。”
“這是天機--嗯,我明白。”
王晨很理解的樣子,但隨後就問:“高飛的盟友,什麼時候會出現?”
不等杜子康回答,她又接着說:“這不算天那話兒?”
“可能,不算吧?要不然叔叔也不會告訴我的。”
杜子康笑了下,才輕聲說道:“當天空升起一輪紅月的時候,高飛的盟友就會出現了。”
完全是本能的,王晨立即擡頭,看向了杜子康身後的窗戶。
蒙特利莎酒店的紫金套房,是十七樓。
十七樓,在京華這種國際大都市內,絕對算不上最高的建築,但卻能比大多數建築要高,看的更遠,所以王晨透過杜子康背後的落地窗,就看到了一輪紅月。
紅月,猩紅色的紅月,就像一盞燈籠那樣,掛在很遠很遠的天邊。
更像一隻眼睛,透着詭異的色彩,冷漠的關注着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