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喵客信條 >第1243節:他與她的往事 Ⅰ
    託比比一個似乎有些熟悉的名字。

    餘則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是熟悉歸熟悉,他真的記不得這個名字代表的人與事了。

    做爲一個兩次進入過這個世界的老玩家,餘則成只能微笑着點了點頭:“午安,兩位。”br >

    小草原精靈還是注視着自己,似乎是在想着什麼,又似乎是在確認什麼:“桃樂絲,我好像在那兒見過你,先生。”

    餘則成想了想,然後只能報以歉意的笑容:“我記不得了,也許只是曾經街道上的一瞥吧。”

    “也許吧。”叫託比比的草原精靈女性微笑着點了點頭,她那盤起的長髮用髮簪固定在腦後:“您還沒有告訴我,您的名字呢。”

    餘則成想了想,最終給了一個名字:“弗里德里希。”

    “弗里德里希,先生,您有一個好名字。”託比比微笑着說道。

    餘則成笑了笑這是一個再冷不過的笑話,弗里德里希代表的是瘋王的名字,這似乎是一個可以被稱之爲詛咒的名字,任何腦子沒有進水的原住民都不會給自己或是後代取這個名字,也只有玩家但就算是玩家,多少也會顧忌一下,畢竟被原住民敵視可不好受。

    “我真的,像是在哪兒見過您,弗里德里希先生。”叫桃樂絲的小傢伙這麼說道。

    而她的女伴扯了扯她的手:“親愛的,我們要走了。”

    “好吧。”

    最後看了一眼餘則成,這個小傢伙跟她的同伴與餘則成道別之後,轉身離去。

    餘則成吸了一口氣,低下頭的他聽着自己的心跳聲。

    一聲,有如洪鐘。

    二聲,有如暮鼓。

    三聲,餘則成擡起頭,不介意自己突然轉變爲坐在戰馬背上的管家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戰甲領子,身邊的士兵們正走在街道上,一如第四次開放時代的那段血雨腥風。

    街道旁的絞架上掛滿了反抗者的屍體,他們之中有原住民,也有外鄉人,而更多的,是那些螳臂當車的貴族。

    “錢管家,您應該勸一勸陛下。”有中年人騎着馬來到餘則成的身旁,這是一位獨眼的男人,穿着戰甲,卻不改其紳士本色:“抵抗者的確該死,但那些孩子”

    “將軍,反抗者的後代也會是反抗者,這一點就像是貴族的後代也會是貴族那樣,既然他們的身上流着所謂的藍血,那就應該讓他們爲之付出代價,這是戰爭,一場改變這個世界未來的戰爭,而不是你我曾經參加過的茶會。”餘則成微笑着說道,一如以往的回答。

    “錢管家,我們不應該將所有人都推到我們的對立面上去。”這位中年人似乎還在道義與理想的邊緣掙扎着。

    “難道您覺得我們給予他們愛與擁抱,他們就能夠成爲我們的朋友嗎,將軍,人類很難互相理解,這一點請您無論如何也要明白。”餘則成搖了搖頭。

    米勒多拉,一位真正的紳士,高潔的騎士,這位恩格斯家的騎士爲他的主家服務,直到他的軍團在聯軍的攻擊下完全的損失掉“米勒將軍,相信我,我們和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和平的可能,只有殺戮才能夠解決一切的仇與怨。”

    餘則成伸出手拍了拍這位中年人。

    後者嘆了一聲,點了點頭,最終控着馬退下。

    餘則成也嘆了一口氣,最近這段時間,他總是會陷入這樣的意志鑑定陷井,他必須和以前那樣,完美的復刻往日的情節,要不然名爲弗里德里希馮恩格斯的惡意思念體就會越發的壯大。

    痛苦太多,收穫太少。

    每一次的鑑定,對於餘則成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因爲他見到了太多的痛苦,見到了太多的遺憾,見到了情同手足的友人因爲立場分歧決戰沙場,見到了相愛的戀人因爲理念不同而以死相拼,更見到了高潔與卑鄙的人爲了同一個夢想而走到一起。

    從年輕的時候開始,餘則成就夢想着能夠讓世界大同,因爲現實再好,也有些許不公。

    而當年紀漸長,見到了太多的外星文明走在錯誤的道路上,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眼中的不公,已經做到了大多數情況下的公平。

    於是,纔有了在這個世界裏與志同道合的人們站在一起,改變這個世界。

    只可惜,最終所有的友人,還有所有的敵人,都只不過是貴族眼中的棋子。

    瘋王的軍勢越盛,加入其中的卑鄙小人也就越多,而高潔的人們不是被排擠出去,就是被迫害到改換門庭,那些投機者只懂得吹噓,他們甚至連排兵佈陣都做不到。

    他們想要收穫勝利的果實,也以爲來的早能獲得的更多,卻沒有想到彼此來的太早了,早到那怕將果樹砍倒,也只能收穫一些酸至澀口的果子。

    餘則成嘆了一口氣,身旁的景色已經變幻,不再是鮮衣怒馬的年輕人拿着劍,而他的面前,曾經的貴族,如今的瘋王已經徹底的癲狂,他下了命令,要處決城中所有的戰俘和平民,將他們的屍體調製成活死人軍團。

    最終,做爲管家的錢之江只能選擇暗殺自己的主人。

    因爲他已經不再是他的主人了,恩格斯家的弗里德里希已經死了,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只有被殺戮與痛苦所扭曲了心智的可憐人兒。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就像是先賢說的那樣,革命不是請客喫飯,這不是午後的茶會,更不是快樂的表演,而是一場需要所有人都要做到衆志成城的合唱,沒有誰能夠逃脫。

    就讓我來爲他揹負這一切吧。

    當弗里德里希的腦袋落下,錢之江放走了最後的草原精靈奴隸,讓他們帶着瘋王的腦袋去城外投降,而他帶着自己主人的屍體,從密道逃離城市。

    然後,將它安葬在了山腰上,沒有墓碑,沒有禱言,更沒有人爲他哭泣,有的只是那面旗幟下的分崩離析。

    餘則成吸了一口氣,低下頭的他聽着自己的心跳聲。

    一聲,有如洪鐘。

    二聲,有如暮鼓。

    三聲,餘則成眼前的事物彷彿在消退,就在街道上的影像扭曲到極致時,他的眼角突然有了那個叫桃樂絲的少女的身影。

    “弗里德里希先生,你怎麼了。”她這麼問道。

    一如當年剛剛進入這個遊戲,風華正茂的他與小巧可愛的她在街道上的一次偶遇。

    沒有言語,也沒有微笑,有的只是那最漫不經心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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