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朕即國家 >第50章 太子太保黃嘉善
    ♂nbsp; 文華殿之北的聖濟殿(即御藥房)門朝北開,正對元暉[hui]殿,殿內有左右偏殿和正殿,此時庭院中聚着五六名御醫和王承恩帶領的十來個內臣。

    正殿內只有兩人,朱由校在拜過供奉的三皇曆代名醫畫像後,對門旁躬身盯着地面的太醫院使傅懋光問道,“太醫院對兵部黃愛卿的病做何結論?”

    傅懋光爲浙江會稽人,生於萬曆元年,今年47歲。他今天身穿緋紅交領直身,腰間革帶上懸牙牌、深藍牌穗,以出入禁宮。

    太醫院原院使因光廟甍逝而引咎致仕,朱由校見其年事已高也就沒有挽留,賜銀讓其回鄉頤養天年了。朱由校在任命新太醫院使時考慮到官員年輕化,就破格提拔了傅懋光。當然,也絕非僅因其年紀輕,更重要的是他曾在萬曆三十三年(1605)爆發的京師小規模流行疾疫時參與救治,方法頗有奇效。

    這是傅懋光第二次單獨面聖,但還是如前次一樣恍如夢中,怕行差踏錯,小心翼翼回稟道,“陛下,經太醫院醫官會診,黃尚書治病並無大礙,想是部務繁勞所致,休息幾日便可。”

    兵部尚書黃嘉善日前上書報病求去,朱由校將奏摺留中後便派傅懋光親去了解實情,結論和他推測一致:因爲遼東此次襲擾和李如柏之事,讓年事已高的黃嘉善萌生退意。

    只是,兵部負責推舉武官、任免、調兵、後勤等事,干係重大,須得老成持重又有經驗的人充任。朱由校對廷推的衛一鳳、崔景榮等並不合意,他本是希望黃嘉善再堅守兩年,待孫承宗攢夠資歷再代之。

    朱由校點點頭表示瞭解,接着問道,“朕上次讓太醫院將重心放到全國醫藥監管,條陳擬好沒?”

    傅懋光從懷中取出早已擬好的奏疏,彎腰,雙手舉過頭頂送上,說道,“陛下,掌醫療之法本爲太醫院職責所繫。只是除京師御藥庫外,各地惠民藥局常缺醫少藥,難以爲繼。”

    太醫院下有御藥庫、生藥庫、惠民藥局、王府良醫所、東宮典藥局等機構。另外,除御醫外,本院又有傷寒、大小方脈、婦人、口齒咽喉、外科、正骨、痘疹、眼科、鍼灸等十三科,每科2到5人不等,缺員時按寧缺毋濫的原則,考覈補充。

    朱由校將奏疏御覽後,對其只知要銀子的做法很不滿,“醫藥分離的原則不做更改,太醫院要將民間藥房和遊醫監管起來。民間藥房每月不但要給惠民藥局撥付定額的藥材以救軍民貧病者,還需每月繳納門肆銀供藥局日常的醫生俸祿、醫館修繕等開銷。民間皆可免銀經考覈後從醫,嚴禁未經太醫院考覈之人濫竽充數。”

    明朝要做醫生要爲醫戶,若未醫戶不補役者須納銀三十兩;累次考覈不過納銀二十兩後給冠帶(即獲得從醫資格);民間子弟納銀六十兩經考覈後纔給與冠帶。

    這種戶籍管理經過兩百餘年,早已不再實用。尤其最後一點嚴重滯礙了醫療的發展,若取消納銀門檻,讓人人皆有機會從醫,延長全民壽命自然水到渠成。

    傅懋光似乎看到曙光,若太醫院有財權,那作爲恤政的惠民藥局自然能重獲新生,“陛下,民間醫館門肆銀藥局收取嗎?”

    朱由校權衡利弊,將來稅收肯定會歸由稅課司局負責,形成收支兩條線,若還像現在太監、戶部、工部、地方都有收稅權,就亂套了,“還是歸州縣衙門吧,衙門抽取門肆銀後也不得挪作他用,全歸藥局支配。以縣爲例,選醫官爲正九品到縣衙任職,掌全縣醫療之事,藥局醫士爲從九品掌恤貧病軍民,皆由朝廷發放俸祿。”

    朱由校這是仿後世政府架構,將部、廳、局精細化,爲富國富民奠定基礎。

    醫者父母心,傅懋光聽後沒理解天子這樣設置的意思所在,沉浸在天下軍民病有所醫的美好願景裏傻樂。

    朱由校見傅懋光傻樂,搖搖邊想自己是不是選了個傻子邊走到大門準備離開。

    傅懋光見正欲跨出高門檻的幼年天子又退了回來,還走到自己面前一步距離,下意識的退後一步,躬身說道,“陛下……”

    “擡起頭來。”朱由校盯着傅懋光迷惑的眼神,“太醫院對醫疾先定立寫規矩,如所有醫生開處方必須用可辨認正楷、行楷等字體書寫,以備查考,違者剝奪冠帶,終身不得行醫。”

    鑑於醫療的特殊性,朱由校並未過多幹涉,制訂法律來規範醫生行爲,保障各方權益是必要的。

    “臣遵旨。”傅懋光應諾後,見天子再次往外走去,便朝着大門下跪道,“恭送聖駕。”

    “熬製熟藥和瘟疫科也須從速辦理。”朱由校頭也不回的說完後,率着一干隨從去了。

    傅懋光伏地再次應諾,等了片刻不見響動,最後還是被院判陳璽的聲音喚起,“傅大人,聖駕已經出聖濟殿了。”

    傅懋光起身,對門內陳璽拱手一禮,“先生萬勿以大人稱學生,只是聖命難爲……”

    陳璽穿着和傅懋光一樣制式官服,擺擺手笑着說道,“院使乃衆醫之首,稱大人爲祖宗法度,不可偏廢。”

    傅懋光知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也不會輕易認輸的。他以爲陳璽心有芥蒂,左顧而言其他,“陛下剛提及的瘟疫科,不知先生有沒有何意人選?”

    陳璽還是一副彌勒佛似的笑臉,拱手對着右上天空虛拜着說道,“皇上讓臣考教過吳有性才學,此人不僅熟讀醫書、醫過病患無數,更遊走四方見識頗廣,對疫疾傳染有獨到見解,可讓其專瘟疫科。”

    傅懋光聽聞是天子讓考教,說明對其頗爲贊善,便滿口答應,“那就從先生之言,另外學生還想讓何御醫兼瘟疫科,不知先生覺得可否?”

    “這得問何其高,下官可不敢擅自做主。”

    ※※※

    朱由校在養心殿東暖閣木炕上照常翻閱奏摺,見黃嘉善走進,不待其下跪見禮便搶先說道,“別跪了,朕還以爲愛卿會稱病不應召呢,王承恩,賜坐。”

    “臣不敢。不知陛下召臣何事?”

    黃嘉善在神廟時就加太子太保(虛職,從一品)領兵部協理京營戎政,可以說是位極人臣,再在往上只有太保、太師、太傅的加封了。

    黃嘉善也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蝕,他是雙燕眉,雙目深陷面頰上溝壑縱橫,鬍鬚稀疏,身穿大紅雲紋直身、腰懸藍色牌穗的他和內閣方從哲一樣已經70高齡了。

    朱由校見他站着不肯就坐,便從炕上下來趿上白底黑麪的皁鞋,走到他面前將之扶到錦凳上坐下,然後退後一步深揖一躬,並不直身,說道,“朱由校請太保留任兵部,助由校平遼事、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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