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搖頭繼續道：“襄陽侯夫人那倒是厚着臉皮又來說，我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蘇芷櫻一聽，也嘆了口氣：“都是這樣的人，那也沒辦法。慢慢找吧，總有合適的，正好也多一點時間，叫婉玉學學東西，改改那脾氣。對了，過了年之後我在宮裏要辦女學和女醫，叫婉玉來女學上學，讓教養嬤嬤跟着。”
老太太一聽點頭：“那敢情好。”說着看了蘇芷櫻一眼，輕聲道：“娘娘，您總忙活這些事……正經的事情也不要耽誤了啊，皇上現在還沒有子嗣，時間長了……朝臣們肯定要翻天的。”
蘇芷櫻笑着點頭：“知道了，放心吧，我們沒事。”
老太太這就放了心，點頭喝了口茶，想了想又擡眼看着她小心的道：“娘娘，關於皇上後宮的事情……您是怎麼想的？”
果然是說這事來的。蘇芷櫻知道，站在老太太的立場會怎麼勸自己，當然她其實是覺着爲自己好。
想了想，蘇芷櫻直接道：“是不是有什麼話傳出來？”
老太太果然點頭道：“是啊，是有些不好聽的話傳出來。京城的一些長舌婦們，說娘娘太不容人了，爲皇上充盈後宮，是娘娘的本分。現在您連皇上的表妹都不允許進宮，寧國公那是有天大功勞的人……”
也不敢學說的太多，說了這幾句，便道：“就是這些。我聽說，前段時間寧國公府的姑娘把頭髮都絞了，要出家？”
蘇芷櫻心中搖頭，道：“是有這樣的事情。至於爲皇上充盈後宮的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皇上那邊也有態度。何況這些事情，到底是我們夫妻的事，這些人說三道四，真的也是閒得慌。”
老太太一聽，就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一點鬆動都沒有。猶豫了一下，道：“只要是皇上的意思就行，娘娘還是斟酌看準了，皇上一旦有了納妃的意思，您這邊還是要主動，免得皇上對您的寵愛有了變化。”
蘇芷櫻笑了，其實老太太就是以尋常夫妻的關係來揣度自己和周兆煊，這也是正常的，她肯定想不通皇上爲什麼不納妃。
她也沒想跟老太太解釋太多，點頭道：“好，知道了。”
老太太在這邊說了一上午的話，蘇丁琦過來將自己寫的字給蘇芷櫻看，現在他已經能背誦一些文章了，詩經、曲禮上面的，撿着給蘇芷櫻背了兩段，蘇芷櫻誇獎了一番，琦哥兒很高興。
一起用了午膳，才走了。
雪下了好幾天，整個宮廷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被。御花園小路旁的松樹上掛滿了冰雪柱，陽光一曬，發出亮晶晶耀眼的光芒。
蘇芷櫻的手被周兆煊握着，男人的手結實溫暖，她一點涼意也感覺不到，夫妻倆走在御花園的長廊上，看着荷花池那邊的雪景。
“姚氏兄弟的落腳之處已經找到了，你猜在哪裏？這些人居然還想跟朕劃界而治！真真可笑。”
蘇芷櫻愕然：“哪裏？”什麼地方會讓周兆煊這麼生氣？馬上想了想山東境內都有什麼地方。
蘇芷櫻恍然了。
泰山、蓬萊，這都不是尋常的地方。
泰山位於山東中部，素有‘五嶽之首’之稱。傳說泰山爲盤古開天闢地後其頭顱幻化而成。自古君王崇拜泰山，有‘泰山安，四海皆安’的說法。歷代帝王君主多在泰山進行封禪和祭祀，以示正統。
秦始皇不就好幾次泰山封禪，最後還是死在回去的路上。
而蓬萊，百姓心目中的仙境之地。
傳說中的‘蓬萊、瀛州、方丈’三座仙山之一。還有‘八仙過海’的傳說，據說從這裏過海之後就成了仙人了。自古也是歷代帝王尋仙訪藥、文人墨客走筆放歌之地。翰墨流傳，爲山海增色。
難怪周兆煊這麼生氣。佔據了這兩個地方，完全是挑釁皇權。
姚氏兄弟自立爲皇，想要挑戰大周朝的圖謀也是昭然若揭了。
蘇芷櫻只是奇怪：“他們能有多少兵馬，是怎麼佔據了這兩個重要的地方的？”
“內奸。”周兆煊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淡淡的道：“泰安府的幾個官員，早已經是姚太青的人，姚太青在山東那邊的經營，大部分也是圍繞着泰安府、登州府。”
沉吟了一下，道：“兵馬大約數萬人吧。”
蘇芷櫻吃了一驚：“這麼多？！”
周兆煊這會兒反倒笑了：“三萬人左右，這還是將蒙陰那邊山上幾處土匪匯聚了之後的數，並不算多，一羣烏合之衆。”
蘇芷櫻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周兆煊說話的腔調，叫她有種感覺。她也馬上問了：“相公，你總不會想……親自帶兵去山東？”
周兆煊愣了愣道：“你怎麼知道的？我已經跟你說了？”
蘇芷櫻瞪着他。
周兆煊趕緊的賠笑，伸手將她摟在懷裏，摟着她往前走：“我是有這個打算，已經派了幾個人去山東，儘量混進去，將他們內部的一些消息打聽出來。本來想等有了確切的消息之後在告訴你的。”
“幾個佔山爲王的匪寇而已，用得着你親自去嗎？那不是太大材小用了？”蘇芷櫻看着他道：“你別告訴我要什麼樹立威信，皇帝的威信不一定要靠戰功，只要好好治理國家就行。”
周兆煊點頭道：“當然是有這方面的緣故，不過最主要的，是姚氏兄弟如果不除去，就是個心腹大患。我想親自去滅了他們。”
他擡起她的手送到嘴邊，用力親着，看着她笑：“不關大材小用的事，誰都知道，這些人不能做大，若是放任他們做大了，以後很麻煩。而派別人去，我不放心。”
“儘管將軍們有不少，不過到處都需要駐守，也不是隨便能調動的，何況新朝剛立，調動軍隊還是比較麻煩，若是引起什麼勾鬥，成了禍患更不好了。”
說來說去，還是一些並不成爲理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