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河圖大人。”終於,停在山月香閣第二層的貴賓包間的門前,侍者推開包間的門,側過身鞠了一躬,低頭說道“河圖大人,請進。”
河圖白奈收回目光,笑着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貴賓包間的風格略偏中國化,有一種古色古香的感覺,不過從視覺效果上來看,也不失奢華之感。
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清香的味道,不刺激,異常的溫順舒適,不愧爲招待貴賓的包間。
河圖白奈神色滿意的環視過四周,轉頭看向神色恭敬的侍者,含笑說道“你們這個貴賓包間很新啊,就像是剛剛裝修過的一樣。”
聞言,侍者的神色微微一僵,旋即低下頭,不敢看着他的雙眼,回覆道“山月香閣剛建立起來不久,不論是貴賓包間還是其他的地方,都是最新裝修的。”
河圖白奈看了他一眼,笑着點了點頭,沒繼續說什麼。
他不提,侍者更沒有道理將這個話題延續下去,趕緊切換到正題上,雙手遞過一本菜單,恭敬的說道“河圖大人,這是菜單,您過目一下,喜歡什麼,點什麼,儘可告訴我。”
藤原氏的宗家子弟藤原拓浩身邊的追隨者,不論是誰,都想託上這層關係。
河圖白奈看了一眼這本厚厚的菜單,眉頭微挑,饒有興致的接過,翻閱開來。
“河豚刺身,贊岐烏冬面,天婦羅,再加上幾道特色菜,就可以了。”河圖白奈翻閱完之後,將菜單遞還給侍者,嫺熟的說出幾個菜名。
“嗨依,河圖大人。”侍者接過菜單之後,低頭鞠躬,移步退去,走出了貴賓包間。
侍者離去之後,河圖白奈的表情驟然變得平靜下來,不論是神態還是氣質,在這一瞬間彷彿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默不作聲的起身檢查貴賓包間內的各個角落,在確定沒有竊聽監視裝備之後,他才坐在嶄新的餐桌後面,低頭看着新舊間隙分明的地板,皺了皺眉“這,該不會就是昨晚軍事情報處在山月香閣中伏的地方吧”
河圖白奈,自然就是意圖來山月香閣查探情報的秦修文。
河圖白奈,這個日本人的身份是真實存在的,秦修文對河圖白奈身份的闡述也都是事實。
他確實就是藤原氏宗家子弟藤原拓浩的追隨者,更準確的說,後面還要加上“之一”兩字。
當初,藤原拓浩以探訪者的身份來到訓練基地看望同爲藤原氏的子弟“藤原千代”,河圖白奈在那時就追隨在藤原拓浩的身邊。
在那段時間裏,秦修文和河圖白奈有過數次的接觸,也切磋過幾次,對他還算是熟悉,知道了他許多的過往經歷。
河圖白奈是一名很年輕的日本武士,武藝高強,但生性灑脫,除非被逼無奈,否則不會動用武力來解決問題,日本的武士圈子對他這樣心慈手軟的貨色自然是排擠在外。
在同僚們的排擠之下,他有些心灰意冷,便隻身一人來到中國,想要在這裏安置下來,沒想到機緣巧合的碰到了同行的藤原拓浩,更是被其欣賞,收爲己用。
而且,據秦修文的瞭解,藤原拓浩在返回日本的時候,河圖白奈並沒有選擇跟隨回去,而是選擇獨身一人在中國流浪,打算在中國安置家業,不再返回日本。
河圖白奈的身份證明是必要的,誠然是秦修文僞造的,值不起推敲。
但藤原氏的藤圖徽章是真的,只要出示了這張藤圖,誰還會得罪他這個藤原氏宗家子弟身邊的紅人。
至於藤原氏的藤圖徽章,秦修文不敢說要多少有多少,但至少夠用。
他在訓練基地裏面的同窗,藤原千代便是藤原氏的宗家子弟,雖然從她會參加這樣的種子計劃來看,就可以看出她在藤原氏的身份地位,但終究還是藤原氏的宗家子弟。
訓練基地的十一年以來,她甚至做過拿藤圖徽章給衣服做補丁的事,至於送給秦修文的藤圖徽章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這樣一張藤原氏的藤圖徽章,在藤原千代這種宗家子弟的眼裏或許不值錢,但在外面,還是很唬人的,至少代表了一個藤原氏宗家子弟的高貴身份。
因此,秦修文絲毫不擔心自身的身份會暴露,他現在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才能打探到日本人那個行動的情報。
“河圖白奈是藤原拓浩追隨者的身份還是有些敏感。”
秦修文的手指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當中“河圖白奈的身份剛剛出現,不適合高調的出去打探情報,還需沉澱一下,等那些日本人的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了,纔是最適合打探情報的時機。”
“山月香閣作爲日本上流社會的出入場所,每天都有日本高級軍官的出入,機會有很多,不急於一時。”
秦修文垂下頭,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內心,默默地等待着時機的到來。
山月香閣。
廚房重地。
菜品分類明確的桌案前,一身廚師打扮的山田志良慢條斯理的製作着美食,不過片刻功夫,一道特別精美的菜餚就誕生在他的手中。
“噠噠噠”廚房入口響起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門口。
“閣主。”廚房門口的白衣人停在門外,鞠了一躬,開口說道。
山田志良的動作一如既往的專注,將鹽粒恰到好處的灑在上面,頭也不回的說道“查到消息了”
“閣主,已經查到了。”
山田志良的手指微頓了一下,平靜的說道“說說吧”
河圖白奈作爲藤原氏宗家子弟追隨者的身份,過於敏感,山田志良不可能聽過他的一面之詞就對他有如此的信任。
不過這話,當面是不能說的。
暗地裏調查之後,若是真的,看在河圖白奈和藤原氏的關係上,自然可以到享受應有的待遇。
可若是有半分虛假,那麼山田家族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戲弄的地方,要想讓一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對於他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白衣人恭敬的回道“據我們從日軍憲兵司令部打探到的消息,藤原拓浩曾在三年前來過中國,沒有和他人產生過較多的接觸,行蹤也是非常保密,即便是我們提到過山田家族的名頭,司令部那邊也是以不干涉、不瞭解爲藉口,故意不說。”
山田志良皺了皺眉,停下手中的動作,瞥了他一眼,聲音有些不悅的說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藤原拓浩的行蹤,你如果打探過多,極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