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策 >第九十三章 不擇手段
    一天後。

    刑訊室。

    火紅色的烙鐵,冰冷刺骨的釺子,帶着倒刺的皮鞭,潑在身上的鹽水

    松井三郎被綁在散着濃郁血腥味道的十字木架上,全身血肉模糊,頭部垂在胸前,眉宇間的痛楚愈發濃郁,慘叫的聲音已經沙啞。

    他雙眼不斷上翻,精神已經衰弱到了極致,受到折磨的不僅有他的身體,還有他的精神,懸掛在木架上的身體不斷抽搐,眼前一片重影,生機寥寥,就像是田野裏面暴曬的臘肉。

    一天的時間,猶如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沒一刀下去,都像是過去了一年,他從沒有如此期待過死亡的到來。

    每當他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他都心底一沉,就像是陷入了地獄,渾身冰涼。

    張大胖和劉東昇坐在刑訊室的角落裏面,大口喘着粗氣,神色有些疲倦。長時間的審訊工作,即便是他們兩個輪着班來,也感到身體上的疲倦。

    現在,他們兩個可以確定,這個被情報科抓捕的人真有問題,可能,或者說一定是日本間諜。

    骨頭太硬了,他們兩個幾乎啃不動。

    “唔~”桌子上趴着的秦修文緩緩坐了起來,擡起頭打了個哈欠,睡得迷迷糊糊的雙眼眨了眨,眼中的清明之色逐漸濃郁。

    作爲此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秦修文自然需要全程陪護監督,連夜待在刑訊室,一直沒有出去,至於于慧和李傳世兩人則是正常上下班,迴歸於正常工作。

    從昨天開始喫,秦修文也不展開審問,任由張大胖和劉東昇對松井三郎進行刑罰,他雖在場中,卻像是個局外人一樣,也不審問,整天搗鼓着應該喫些什麼。

    肝臟脾腎,大腸小腸,棒骨,排骨,五花肉,後丘,構造生命的東西,他從昨天開始就吃了個遍。

    而且,他每次喫的東西都對應着松井三郎受刑的部位,甚至還像個精神病一樣,自己在那裏叨叨咕咕,品頭論足,畫風極度詭異。

    一開始,他是有于慧這個傾訴者的,但把于慧給嚇跑了,其後,他還把李傳世擺在傾訴者的位置,但李傳世經過兩次餐飲時間卻毫無胃口,甚至感到噁心以後,也選擇跑路了。

    張大胖和劉東昇忙着審訊,松井三郎忙着受審,他就只能自己在那裏嘀嘀咕咕,自言自語了。

    “額啊”張口打了個哈欠,秦修文將披在身上的毯子拿了下去,看向在嚴刑拷打下無力哼唧的松井三郎,擡了擡下巴:“兩位,招了麼?”

    聽見他的聲音,張大胖和劉東昇動作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比之昨天更加怪異。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在刑訊室這種瀰漫着腥臭味的地方,還有在犯人淒厲的慘叫聲下,睡得如此安穩的人。

    外加秦修文的怪異表現,他們不僅沒有了輕視,心裏反而還有一種摸之不透的忌憚。

    “看來是沒有招了。”看見他們的表現,秦修文聳了聳肩,隨即摸了摸下巴,眉毛皺了起來:“唔,剛睡醒,該喫早餐了,應該喫點什麼呢?”

    張大胖和劉東昇頓時滿頭黑線,無力動彈的松井三郎也是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發現秦修文以一種詭異的眼神偷瞄着自己,隱隱間似乎還有些發綠,頓時內心顫慄,不知爲什麼,心底升起一種充滿未知的恐懼和懼怕。

    “該喫什麼呢?”秦修文喃喃自語,眼中的綠光卻是愈加濃郁。

    “秦隊長。”張大胖終於忍不住了,臉色微沉,不滿秦修文這種失職的表現,加重了語氣說道:“你還沒有審訊呢。”

    張大胖和劉東昇主要負責的工作就是動刑,對於審問的技巧幾乎是一竅不通,關於審訊的工作,一直都是情報科或者是行動科負責,可秦修文除了程序上第一道開口審問,就再也沒有審問過。

    相比之下,從昨天一直動刑到現在的張大胖和劉東昇疲倦的不行,對於在這裏面過得很滋潤的秦修文自然很是不滿。

    “啊?審問嘛?”秦修文微微一怔,隨即吞了一口口水,語氣略帶歉意:“抱歉啊,差點忘記了!”

    張大胖和劉東昇爲之無語,這也能忘?

    張大胖仔細看了眼秦修文的神色,眉毛不由得微微皺起,他總感覺秦修文的表現似乎不符合常理,儘管非常詭異,卻好像是故意的一樣

    秦修文站起身,揹着雙手走到松井三郎的面前,眼神掠過他血跡斑斑的身體,眼中的神色愈發詭異,嘖嘖出聲:“哎呦,吳永先生,您身上這身傷勢還真是重呢,您說說,受這麼重的傷又是何必呢,不如開口說一說,以免再受了皮肉之苦。”

    說着,秦修文探出手,指甲劃過他身上的傷痕,粘上一層粘稠的血液,仔細看了一眼,嘆息道:“這罪啊,可真不是人受的,吳永先生,我勸你啊,還是說吧!”

    沾着血的指甲劃過鼻尖,他微微閉上雙眼,似乎陶醉般的吸了一口氣,再度睜開眼睛時,眼中詭異的深潭裏閃着綠光,像是垂涎着什麼。

    松井三郎瞳孔一縮,隱藏着極深的恐懼,身體抖動的頻率加快,咬了咬牙,佯做沒聽見。

    “何必呢?”秦修文幽幽的聲音再度響起:“其實你需要開口說的東西並不多,只要你告訴我,你在特高課的身份,上線是誰,下線是誰,還有昨天在江花飯店聯絡的人是誰,聯絡的方式,聯絡的信號,電臺的位置和頻道,規定時間,密碼本”

    “我什麼也不知道。”松井三郎矢口否認,強自催眠自己的身份:“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們抓錯人了。”

    “是嘛?”秦修文舔了舔嘴脣,似乎還有唾液滾動的聲音。

    松井三郎內心一顫,不敢看向秦修文的眼睛,內心深處,恐懼的潮水不斷侵蝕着他的理智。

    “其實,我們知道的遠要比你想象的多。”抓捕他這個心理上的振動時刻,秦修文揪起他的頭髮,詭異的目光與之對視,咧嘴一笑:“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昨天在江花飯店正在傳遞情報的人就在附近工作吧,讓我說一說,他是在報社工作呢?”

    松井三郎內心一緊,平靜的湖泊掀起波瀾。

    “還是在銀行呢?”說話的時候,秦修文緊緊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放鬆,想要勘破他的內心。

    松井三郎咧嘴一笑,用血腥的笑容來遮掩自己內心的情緒,閉上雙眼,徹底避開那雙給他帶來恐懼的眼睛。

    秦修文微微皺眉,鬆開了手,退了一步,內心充滿了凝重,站在那裏,進行分析:“不對,他的反應不對。難不成我的推理方向出了問題,另一個人不是銀行的工作人員,而是報社或者是其他地方的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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