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報社,上海的一家大報社,涉及方面很廣,各種題材均有涉及,而且報社撰稿記者的筆風詼諧有趣,讓人耳目一新,因此受衆者有許多,並且忠誠度很高。
這樣一個影響力很高的報社,早就是秦修文爲孫旭任務選擇的目標,這段時間,孫旭一直在這方面努力,就是爲了讓和風報社說上秦修文的壞話。
當然,孫旭選擇的方式自然不是說擺明了非要把秦修文的名氣止住,就像是有仇一樣。
而是改爲一種跟蹤狗仔的方式,那些秦修文不會鋼琴的證據,並且誇大其詞,說什麼秦修文存在誤導、干擾市場、爲人可恥,有他在,簡直就是上海音樂圈的恥辱之類的話。
幾次下來,和風報社果然重視,答應了在明早那一期的板報上寫明這件事情,還上海音樂愛好者一個朗朗乾坤。
“就是說,秦組長的名聲這麼被我敗壞,不知道會不會記恨於我。”
站在街口,孫旭在包子鋪買了兩個熱騰騰的包子,呼着熱氣咬了一口,心裏面唸叨着這件事,有點小忐忑。
“應該不會,秦組長看上去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只不過看上去不知道爲啥有點嚇人,但還是個好組長的”孫旭心裏面越想越沒底,不過這事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就是自己嚇自己了,趕緊及時制止,並安慰着自己。
正想着這件事的時候,孫旭擡起頭望向一個方向,趁着包子還熱乎,再咬了一口,他還有下一個報社要趕呢。
秦修文的意思是必須憑藉着謬論把自己的名聲壓的翻不起身來,不能有任何閃失。
因此,目前的局勢還不夠,但也差不多了,只需要孫旭再努力幾天的時間。
主要是把那幾個親自聽過秦修文鋼琴曲的人的聲音給壓下來,不能再讓別人相信他們的話,最好他們也不要再說關於秦修文的話題。
“真香啊!”
孫旭大口咀嚼着包子,隨即就見面前有一個黑影遮了下來,動作微微一頓,他擡起頭一看,是一個外表光鮮的西裝男人。
孫旭眼中的光芒閃爍了一下,低頭再咬了一口包子,什麼話都說。
那名光鮮亮麗的西服男人看上去有什麼煩心事一樣,眉宇間揪着一抹愁色,垂頭喪氣的從孫旭身邊路過,也是在包子鋪裏面買了兩個包子,放在油紙上,轉身蹲在孫旭的身旁。
啃了一口包子,西裝男人仰頭吹着熱氣,用舌頭翻滾着包子肉,最後費力的嚥下。網
“呼,好燙。”
西裝男人手摸向口袋,頭部也隨之偏了一下,下顎藏在陰影下面,傳出一道微不可查的聲音“孫隊,老闆那邊有新的指示。”
孫旭低頭啃了一口包子,脣齒停在包子表皮前面一瞬,快速問道“什麼指示?”
西裝男人動作流暢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布巾,擦了擦嘴巴,低聲說道“附近人多,沒法細說,一會兒我把指示交給你。”
“好燙。”孫旭仰頭吐出一口熱氣,回過頭喊了一聲“老闆,你家包子的皮也太燙了,要不拿出來晾一籠吧,反正生意也不差,能賣的動。”
“嘿,謝啥,不過得說一句實話,你家這包子真好喫。”孫旭哈哈一笑,把剩下的包子塞在嘴裏,對包子鋪老闆豎起一個大拇指。
“好喫就行,下回再來喫。”包子鋪的老闆樂得兩隻眼睛都眯了起來。
“成,下回還來。”
正在說話的功夫,那名西裝男人已經把包子喫光,起身在孫旭背後路過,順手把手裏面的油紙扔了出去,落在遠處。
“老闆,包子不錯。”
“謝謝,謝謝誇獎嘞。”
“嗯!”
西裝男人頭也不回的走遠,氣質透着幾分憂鬱,像是在想着什麼難事一樣,漸漸地從街道的那頭消失。
孫旭似乎對西裝男人的外表頗爲羨慕,偏頭看了一眼,然後有些自卑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咧嘴笑了笑,揚起手說道“老闆,再來兩個包子,好喫,我一會兒在路上喫。”
“好嘞。”
老闆把兩個包子用油紙包住,放在孫旭的手裏,笑道“下回再來。”
“得嘞!”
孫旭應了一聲,捧着熱騰騰的包子轉身向與西裝男人相反的方向走去,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神情依舊。
那名西裝男人,是上蒼小組的特工,也是孫旭的下屬,專門被秦修文派來配合孫旭一起行動,相互陪襯,畢竟都是老隊伍裏面的人,配合上不會出現什麼毛病。
例如,他們在剛纔的默契配合,有把握即便是日本人的特務就在周圍,也找不出什麼破綻來。
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再走過兩條交叉的小巷,確定身後沒有尾巴後,孫旭躲在一個角落裏,從背後的衣領那裏拿出一張紙條。
這張紙條就是西裝男人傳遞的關於秦修文的最新命令。
西裝男人臨走前,曾路過過孫旭額背後,這張紙條也就是那個時候放在裏面的。網
這種傳遞情報的手段有些類似於魔術,但並非是說他是真正神奇的魔術,不然,物質原理根本就無法解釋。
魔術,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障眼法。
而西裝男人傳遞情報的方式,就可以直觀的理解爲是障眼法。
通過其他動作來吸引注意力,暗中則快速運作,躲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在絕對的視線死角里面進行傳遞情報。
“秦組長又有什麼命令了。”
孫旭的神情有些疲倦,嘆了一口氣,隨即把紙條上的信息看了一遍,眨了眨眼睛,用力睜大,再看了一遍。
“嘶”
孫旭倒吸一口涼氣,頓感精神氣爽,睏意全無,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把法國人給綁了我嘞個去,秦組長這是喝了吧!大哥,這裏是法租界,法國人的地盤,綁法國人,不要命了吧!”
孫旭被嚇到了,這位秦組長辦事簡直太直接了當了,誰的面子都不給,誰的面子也不慣着,強勢到不解釋。
“我還是特工麼?就這麼惹事總感覺我得死的早。”
孫旭抓了抓頭髮,嘟囔了一句,可一想想事情經過,也瞭解了秦修文的苦衷,這壓根就沒啥別的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