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華夏文化娛樂產業投資峯會？幹嘛的？”
陳曦解釋道：“就是一個論壇性質的投資交流活動，文化娛樂產業的創業者和投資人們聚在一塊兒，吹吹牛嗶、拉拉投資——以上是褚行的原話。”
大少略感有趣：“人多麼？”
陳曦點點頭：“國內有名的基金、投資人應該都會來，據說去年就挺熱鬧的，談妥了十多億投資。”
頓了頓，又道：“今年是直播風口，好多直播行業的新創公司都得到了邀請，王庭娛樂在峯會上亮相，應該會很受追捧。”
汪言低頭再去看時間、地點，頓時一皺眉。
3月份，帝都。
那會兒自己正在拍魔女，或許沒時間去。
而且照這時間算，真正拿到投資的那天可能要拖到5、6月份，根本來不及。
最最關鍵的是，其實王庭娛樂不缺錢，缺錢的是自己。
一念至此，興致頓失：“謝謝你特意過來一趟，到時候再說吧。”
陳曦聽明白了，急忙補充道：“如果您對大會不感興趣，過幾天我們行裏會組織一場小會，主要是爲行裏的高淨值客戶準備的投資推介會，真誠的希望您來參加，但不需要您做任何事……”
“什麼意思？”
陳曦一番解釋，汪言終於搞懂了。
就是拉一堆高淨值客戶參會，以“介紹投資機會”的名義，忽悠人來，然後賣賣理財、拉拉存款、搞搞關係。
本質上是忽悠，但面子上要過得去。
所以必須得有好的投資標的參會，標的接不接受投資是一回事，人得到場，並且做個報告。
說白了就是做餌。
擱往年，銀行可以拉私募大亨、明星基金來湊數，比如王亞偉從華夏離職後年年趕場跑銀行，吹一場牛嗶的出場費至少100萬，而且還不是每個行的邀請都接，只在高端會議上露面。
但是以現在的狀況，誰還敢請金融市場裏的所謂明星？
徐強都被殺了祭旗，給股災背鍋轉移視線，聰明人早都躲遠遠的了。
陳曦嘆道：“基金不能請，新三板股權沒人要，資產證券化的房地產內核產品被嚴管，今年我們只能主打藝術品、風口創投和生態概念，太難了。”
這句話裏蘊含的信息量堪稱無窮大，每一句單拆開都是一件大事，汪言只能理解一小半。
最大的感想就是：“你們銀行的套路真深！”
陳曦本來還想繼續說服汪言來着，但是想想汪言的前科，突然破罐子破摔：“反正你得來！”
咦？
這是撒嬌麼？
大少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幽深，直到她服軟告饒：“你就幫幫忙嘛！而且現在有錢卻沒地方投的冤大頭很多的，絕對有人願意溢價投資你們公司，接不接受都隨便你，又不損失什麼……”
好吧，確實是在撒嬌。
這姑娘的態度轉變有點突然啊？
天地可鑑，汪言真沒幹什麼！
不用問，肯定是她們內部之間有什麼故事發生，纔會導致這樣的變化。
好事壞事？
暫時不好嗦。
只可惜，汪大少的心思完全沒有放在她身上。
“上哪兒找那麼多冤大頭去？”
“多了去了好麼？”
陳曦精神一振，認真給他解釋。
“最簡單的，拆遷拆來兩棟樓，收幾年租，嫌累賣出去一棟，咔嚓一下到手5億，然後掐着現金不知道怎麼辦了，創業一次虧一次，想投資又沒渠道，就擱在銀行裏死等利息……你別笑！真的，可多那種人了！”
汪言真忍不住。
實在想象不到怎麼會有這種事，然而那偏偏是真的。
國內的非正常暴富階層，嚴重缺乏投資渠道，不然哪裏會有橫掃世界黃金的華夏大媽？
小富可以買黃金，中富可以投資房子，大富投什麼？
對於汪言來說，這反而是一個好機會。
王庭娛樂市值12億，以這個價格賣股票略虧。
但是假如溢價到30億，賣出去5的股份就能套現15億，那就血賺了。
最關鍵的一點是——個人投資者不會影響汪言對王庭娛樂的控制權。
敢跳，什麼時候想收回來就能收回來。
如此看來，參會這件事本身對汪言沒有任何壞處，去就是了。
“行吧，會我去，不過王庭娛樂現在沒閒人，你留下來幫我做ppt！”
理直氣壯的，大少就這麼把陳曦扣下了。
最初時，她有點懵，但是沉吟沒幾秒，便咬着嘴脣低下頭：“好，但是我晚上不加班……”
“沒事兒，白天也可以幹活。”
陳曦心頭一跳，下意識攥緊手指。
這話聽着怎麼那麼怪呢？
但是看看汪言，表情很正常，像是隨口一回，陳曦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反正我就安安分分的做ppt，應該沒什麼……
萬一有什麼呢？
那時該怎麼辦？
她沒想。
不敢想、不願想、想也白想。
……
敲定去參會，並且把“2016華夏文化娛樂產業投資峯會”列爲未來的一種可能，汪言又在公司裏招待了黃一勍。
送財童子乙。
黃總現在麻煩纏身，但是傲氣不改，上來就對王庭娛樂指指點點。
“老弟，你公司有點亂啊？不能再這麼擴下去了，團隊跟不上，盲目擴張根基不穩，以後有你頭疼的！年輕有衝勁是好事，不過搞公司不能悶頭衝，也要擡頭看路……”
汪言差點沒氣笑。
這貨的一把年紀都活到哪兒去了？
按說他父親也算是個有點排面的房地產開發商，這麼教出來一個情商如此低下的接班人？
大少懶得和他爭論什麼，敷衍兩句，正準備送客，這貨終於道出來意。
“過幾天有場比賽，老弟你有興趣沒？”
這人聊天完全抓不住重點，沒頭沒腦的就要比賽，原因、方式、好處都不說，哪來的興趣？
大少婉拒：“最近我挺忙的。”
黃一勍又說一句蠢話：“這場比賽會有賭盤，外圍押注可能會上億，不會叫你白跑的。”